“哪里的?小庄?不远,能。”
然后林就和他们讲价钱。枝儿也在一边帮腔。挽缠了好一会儿,才算说住:两架梁,两根檩条,十根棚条,还有几十根椽子。五辆架子车。
“老师儿,你看俺早早都来了,还没吃饭,还得给你送到小庄,少说也得四五里路,看你也是有钱人,不管咋说,你每人给俺买几个水煎包吧,中不中?”一个胆儿大的说。其他人连忙附和:“多少买几个,多少买几个,这一去一回有十里路了。”
林看看枝儿,枝儿就说:“中,一人买六个,到家给我卸好,走吧,正好包子棚不远,咱过去吃。”
肖民问枝儿:“都叫人家送,咱拉个车子干啥嘞?”
枝儿笑道:“还有麻杆簿嘞。”
肖民说:“我把这忘了。”
林问:“说啥嘞?”
“他怕回去没啥拉。”枝儿笑嘻嘻的。
“没啥拉还拉上你嘛。”林也笑。
到了包子摊儿,几个人坐下,林给掌柜一说,掌柜忙说:“一会儿就成,稍等一会儿。”那伙计也赶紧加大力气拉风箱。扇得炉子的火苗呼呼往外窜。
掌柜的看看火候已到,撷开锅盖,一锅白白胖胖的包子,紧紧挤着,让人眼馋。掌柜的拿来油壶,往锅里浇油,滋滋啦啦的油煎声响了起来。稍后,掌柜的拿来铲子,把包子翻过来。嗬,黄焦卤脆的底面,带着薄薄的飞边儿。
“多好看,你也坐下吃肖民。”枝儿说。
“管饱,吃吧。”林也说。
“我不饥。”肖民说,可他还是咽了下口水。
“六份,六份。”枝儿说。她推推肖民,让他坐下。
肖民立着不动。说:“你吃吧。”
枝儿笑道:“那我尝尝。”吃了两个。
那五个人早吃完了。一个水煎包五分钱,六份一元八角。几个人吃完立着等林发话。林就说:“我跟他们先走,你俩去买簿,中不中?”
“中,你走吧。”枝儿说。
簿是用剥去皮的麻杆编成的,铺在椽子上摊一层麦秸泥,才能上瓦。他和枝儿来到卖簿的跟前,说两间房子。人家说得要五卷。
“你这簿短不短,够不够?”枝儿问。
“要是短不够,你下个会来扇我。”那人瞪着眼说。
枝儿咯咯咯笑道:“看你说的,就算真不够,我也不扇你。”
“那叫你弟来扇我。”那人说。说得这俩人止不住笑。
然后就是搞价钱。原来那人是:你扇我一下都中,价钱别少。直搞到枝儿要换摊儿了,那人才松口说:便宜八毛。
“一块都不敢少?”枝儿笑道。
“留给我两毛,叫我吃几个包子吧,回去还得拉车嘞。”
“中中中。”枝儿掏了钱。那人就和肖民装车。装了满满一车,还得用绳捆紧。堆垛大,重量轻。没多少份量。
肖民拉起车子就走。枝儿说:“别慌,让我拉住前边绳子。”
肖民就说:“你跟着擎走啦,很轻的。”然后看看左右没人,小声说:“要是黑老,我抱上你都能拉的动。”
枝儿扶着车杆,也小声说:“那今黑老去打兔,你得背我一会儿再抱我一会儿。”
肖民嘿嘿笑道:“挑着你中不中?”
她红着脸笑得像朵桃花:“不挑再说,把你咬了。”
到了村口,那几个送货的,已陆续出来了。见了他俩,打招呼道:“回来啦?俺们走了啊。”
“好好好。”两人也赶忙回应。
说起来,农民盖个院子,还是很不容易的。这林还是有工资,也要几年攒才够。
只在队里挣工分的人,那都是将就再将就,对捏又对捏。枝儿也是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一口食也不敢贪。只为建起个家。这种女人,虽说会和一个青年搞搞婚外恋,但她是决不会把自己的家拆散的。
日子是日子。感情是感情。她很清楚:感情是过眼云烟,日子才是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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