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渠边,她去一棵树前,两手扶住树,回头向他一笑……
悉悉索索后,一阵奇怪的声音,夹着压抑的喘气声,和极力憋着又偶尔漏出来的嗯哼,就在夜色里诡异地呈现。
肖民想亲亲她,她却一下捂住他的嘴,悄声说:“快走吧,再打一只。”
他只得说:“这边上的秫杆,肯定有甜的。”就照着灯找了一棵,弄好给她。
两人翻过渠,继续往前走。他也没开灯,好像还在回忆刚才的一幕。
“快蹲下。”他压着声说。一手按在她肩膀上。
她忙跟着他蹲下,便看见一只兔子,正朝着他俩,站了起来,露出白色的肚子,在那巴望呢。
一声枪响,那兔子翻滚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她小声地咯咯咯笑道:“真美气儿。”
她起身过去捡起兔子装进挎包里。两人手拉着手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大河岸边。
他说:“走,去河里把兔子杀杀。”
她小声说:“这河里水干净?”
“是,河边干活,渴了就来这里喝水。”
他俩下到河床里,捡个干净的水边,肖民把兔子杀了,脱掉鞋下河里把兔子洗干净,递给她装进挎包。
她问他:“敢洗澡不敢?”
“水有点凉。”
她去摸摸水,说:“没事儿的,来吧,洗洗再走。”
他指着河里说:“最多到腰窝,那一处翻水花的地方,你躺着都淹不住。”
她便脱了衣服,慢慢走下水去。水真的有点凉,不过还能挺的住。她走到水深及腰处,猛地往下一蹲,连头都浸入水里。
肖民还以为她是没立稳,歪倒了,连忙跑过去。她却又立了起来。哗啦啦头发流着水,看着他问:“你裤子……衣服都不脱?”
他裤子已湿到了大腿根,说:“我还当你栽倒了。”
她咯咯咯笑道:“我忘给你说了,我会游泳,你看。”她往水里一扑,甩手凫起来。像一条白色的鱼。这才叫浪里白条呢。
肖民看的眼花,心说:我这狗爬式,还去救她呢。回身上到岸上,脱了衣服,也下去。
梅姐不住地喝口水吐出来,游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站住身,脸朝着流水冲身上,一边用手搓洗。
肖民来她身后,轻轻给她搓后背。
就在他们下边不远处,那里是一河底鹅卵石,把河底抬高了起来,河水到那里便溅起水花,呜啦啦响着,仿佛在诉说它一路流下来的不易。
他们决定去听听河水到底经历了多少艰难,才如此呜咽……
第二天,梅姐没去上工,她不用去上工了。她打好行装,把那两只煮熟的兔子另外包好,装进一个提兜里。
她对嬢嬢说:她要去县城一趟,可能晚上回不来,所以得带上被子。
肖民妈悄悄问她:“是不是安排工作了。”
她小声说:“还不一定。”
“现在就走吗?不等肖民回来去送送你?”肖民妈问。
“我到圪囊那个路口搭车,不用送了。”
“那你别慌,我给你取点东西。”肖民妈去屋里取出一张十块,递给她,说:“你也别嫌少,出去门没钱可不行,你拿着方便。”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谢谢娘娘。”
“说的是啥话,肖民多个姐不好嘛。”
“那我走了。”她说着回屋里背上行李,掂上提兜,就走。
肖民妈忙说:“该回来就回来。”
她不敢回头,答应一声:“知道了。”
街上没一个人,空空的街道盛着满满的早晨的清凉。她知道嬢嬢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因为她的背上如芒在刺。
再见了车单。再见了小庄。
或许在以后的夜里,她的梦里会出现田野,会出现河流,会出现一个人影。
但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儿。这本身就是一个梦。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她从她生活的地方,唱着歌来到这个地方,想要回去,只能练会了吹箫,吹出如泣如歌的调子,才能如愿。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大张旗鼓地来,只能悄然无声的走。
好在她学会了一句村言,可以以此结束她的这段行程。
戳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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