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民看着半人高的玉米,忍不住笑了起来。
烟柳看着他问:“笑啥哩?”
他笑着说:“去年来浇地,玉米都一人多高了,差点热死在地里,一会儿去水道里往身上撩撩水……都弄得和水老鼠一样。”
他无法和她说实话:去年那次浇地晚了些时,玉米已长到了顶,开花了,棒子刚吐须丝;他和大个儿,建成来浇地;钻到玉米丛里,地里密不透风,蒸笼一般;衣服一会儿就湿得透透的,溻贴在身上,像给捆着似的,热得发急,身上还刺挠,难受得直想把衣服撕了。只有一会儿就去水道里往身上撩水降温。
沃日,这非出一身痱子不可。
这衣服真不得劲,绑人样儿哩。
干脆脱了去球!
反正那时节,没人会来滩下;就算来了,也没人会进玉米地里。
蜀黍还没籽哩,手贱的人也没啥可拽摸的。谁也不会钻地里就为薅把野菜。
脱!脱!脱光!
脱!脱!脱得一根线儿也不剩!
来吧,舍着肉上吧!
三个人就脱了个光,赤溜溜连个裤头也不挂。哈哈笑着光赤溜身在地里窜腾着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个不住。
这黑补丁看着是毛边呀。
手头不行,补个补丁,还把个萝卜连上去了。
谁要真来了,会不会说咱是流氓呀?
谁会晕头鸡儿似哩来这里,来这晒盖哩?
咱也算典型,不知他们谁这样浇过地没有?
肖民想起那次浇地就忍不住笑:太经典了,可以载入小庄志了。
烟柳就嘟囔他:“笑啥哩也不说。”
他笑着说:“现在玉米还只到腰里,还能透气,不会咋热。”
其实浇地也不累,把水道里的水改进地里,看着它不跑出畦就行。就是得站在日头地儿里晒着。浇了一二十畦地,就晒得烟柳红头涨脸,如抹了胭脂,还怪好看哩。只是满脸汗珠,细细密密。
肖民看着她小声说:“你去渠上树荫里坐坐歇会儿去吧,两脚放到渠水里,凉快凉快,我一人看着就行。”
她小声说:“你不也热得和红马虾一样?”
他笑着说:“我是臭男人,没事儿。”
她就笑眯眯小声说:“老会说让人感动的话,将来不知谁给你哄死……”
浩叔也说:“真是,你去歇会儿吧,两个男人还能让你吃苦?”
“去吧去吧,你只当是领导。”肖民笑道。
“哎,没受过这待遇,不老适应。”她笑着说。
“这几天叫你好好适应适应,去吧去吧,你就坐那水道口,看着水道不跑水就行了。”肖民催她。
她就不好意思地拿起锨绕到路上,又回头得意地说:“那我也享受享受……”去了。
地里的水道在中间,要一边一畦来浇。浩叔站在水道上改水口,肖民就得两边跑着看水流,不让水跑出畦去。
浇一畦地,要很大时候哩。都是等的功夫。其实这活儿一个人都能干,就是累点。
与其两个人都热着,不如让一个人歇歇。
浩叔见烟柳去了,就小声说:“你来,我给你说个事儿……那女的可是知青,你可千万不敢挨她……”
肖民粗鲁地说:“滚你的蛋吧,我是流氓呀,见个女的就成了晕鸡子?”
他压着声说:“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出了事儿可不是玩的,说不定还得去住……”
他看看正往渠上走的烟柳,说:“女人可是庝麻烦哩,惹上就说不清的事儿,咱平头老百姓,可没那能力压得住,可不比那有头有面的;你要是个队长就不一样了,她不敢讹你。”他似有所指地说。
“队长敢嘛?人家好赖是城里来的,那也算有头有面的。”肖民怼他说。
“我不是说她,她可不是队里人,别说队长,只怕大队里人也不敢,他不想混了?我是说队里的女人……”
“你说点别的吧……人是人,又不是狗,闻见气儿就去了……那不得有点感情?”肖民不耐烦说。
“对呀,你觉得有了感情,干了那事儿没事儿,人家要是反悔咋办嘞?”他小声说:“你没听人家说:女人心,似海深;你要拾掇不住她,她就拾掇你。”
肖民看见下面有点跑水,就赶紧过去堵,不听他说了。
堵了跑水,他见烟柳已到了渠上,坐在渠上弯着腰洗脚。
没想到浩叔拿着锨跟过来,说:“女人都是巴着眼眼往上看的,有能耐的男人才会让她解裤带……前些年,在前边地里浇地,蜀黍正吐穗儿甩缨儿哩,天有些旱,通夜浇地,也是三人一组,人家和美若进地里浇地,叫我看水道;我说,乖的呀,咋舍得让咱真美气?其实我知道两人是为了背摞摞……”
他压着声说:“两人那事儿,谁不知道?可谁敢乱说?美死一个,累死一个,管球他哩,就算看见了也得装着没看见,是不是?”
他嘿嘿笑道:“你平常一个人,去摸摸美若试试,她能和你闹翻天;女人都是看家儿的,不是家儿可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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