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从此就在小庄干活儿,和大家一起早出晚归。她给肖民妈叫嬢嬢。
梅姐隔一段日子会请半天假,用她的户弄话说:“队长,我请半天假,去镇上一趟。”
何顺学着她的腔口说:“不用写请假条,啥时去都中,去多少趟都中。”逗得大家哈哈笑。
肖民和梅姐也就吃饭时碰个面,说几句话。干活儿时她和妇女在一起,吃过饭两人前后院住着。就是吃饭,大多数时间,肖民也都是端着碗去街上吃饭。
农民的饭很简单,一个碗一双筷子就够了。汤碗里夹一筷子腌菜,最多拿筷子的手再拿个馍,就是一顿饭了。吃不够多跑一次。
后来兴起小指上挂个菜杯子,好像这就高大上了:汤是汤,菜是菜。其实这也是为去街上吃饭配置的。在家里小指上挂个杯子,那不是二球儿?
在街上吃饭热闹呀,你说一句我接一句,不定有啥新闻,也不定就造出个啥新词儿。老好笑,老开心了。
有人端着刚做成的汤出来,忍不住喝了一口,烫的呲溜哈达,一时恼得秃噜出一句村话:烧死他妈的逼了。
啥?烧住哪了?咋会烧住那了?
那不是在家吗?你把它带出来了?
就是,驴嘴不对马唇,冒撂。
你知道啥?啥常挨着啥就变成啥!人家说的是实话,没说错一点。
哈哈哈哈,嘴都笑歪了。
要不然就是消息:听说孬子又在家和他爹斗架了,这孩子可咋弄。
老留根马上就斗不过孬子了。
那是,肠子都断过的人,他会有力气?
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还是小庄的祸害哩。
他不中,这种人都是精过头了,他知道他爹不舍得打他,只会在家里闹腾,他敢出来横?没胆。
那孬子脑子有问题。
有人说:有一段时间,孬子常去寻福高玩,可福高不理他,只管自己嘟囔。
那不是一个水平,差太远了。
就是,福高会看上他,不是一路神仙。
哈哈哈哈,好像是实话。
孬子这家伙十七八了,啥也不会干。何顺不服气治不了他,就带着他干活儿干了好多天。最后也只得放弃:干多少都行,只要不破坏就算你干了。
孬子出来门软溜扑甩的,说话慢腾腾,看着也没啥脾气。就是在家里,不定啥时就发邪脾气,弄不对就和他爹干一场。
留根去过朝鲜,一片弹片炸到了肚子上,谣传他肠子烂了一拖长,接的狗肠子。
有人就测疑:那狗的性子传到孬子身上了?还不是好狗,只会窝里咬。
要这孩子干啥?以后有得受了。
那留根在大队里干活儿,就是巡巡水渠,也算是大队照顾他。他基本不和小庄人在一起。他的脸有点木讷儿,反应也迟钝,话不多说,好像身上没劲,没精打采的。
说真的,那孬子可比他爹有劲。留根真拾掇不住他。
可这样的事,外人不好帮忙的。谁知道留根愿意不愿意。别帮了忙,再落他埋怨,那可划不来。
对这脑子有毛病的人,有啥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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