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晌午,肖民吃过饭,来到前面正要歇晌,听着有人推门进来。
他心说:这是谁这么不客气。刚要问是谁。那人开口叫他。听出来了,是何顺。
肖民赶忙出来,问:“啥事?”
他一边说:“我给你说个事儿。”一边往里走。
肖民只得将他引到前面大屋里,让他坐下,有点惊疑地说:“啥事儿?”
他坐下说:“你这大屋里还老美哩,凉快快的……这么大地方,咦,还有杆土枪,不错不错……”
肖民笑笑:“瞎胡玩哩。”
何顺便说:“咱村里那几个知青,你不是知道?来了六七个,现在就剩下一个女的了;让她住恁大一个院子,还在村边,大队有点不放心,怕出啥岔子……我说,俺队里思想积极的可有的是,不行去俺队吧……咱不能看着人家城里来的,让人家作难,对不对?人家也是来接受咱教育的,是不是?”
谁教育谁,那还说不定哩。他们来吃苦这是定了。
肖民看见桌子上有个烟盒,拿起捏捏,里面还有几根,就摸出一根烟递给他,又给他点上,自己也吸上一根,说:“听着哩,你说。”
他笑笑说:“我其实不会吸烟,瞎噗嗤……我想着你家房子这么多,那人,更甭说了,你人啥样,我还能不知道?这都是队里骨干哩,是不是?我想着保准一说两响,你也不会给我搁下,就给大队保证说,肖民那人没说的,人家妈那更是热心肠……让她来住你家吧?中不中?”
原来是这事儿,肖民犹豫着说:“中是中,就是……”
何顺接着说:“她也住不了多少日子,人家还是要走的,能让人家一个人呆在这里?”
肖民意思着说:“我有啥不愿意?可我得和我妈说说,做饭啥的毕竟都是她做的,再说有老不显小,这不是我能马上就答应的……”
“对对对,你说得对……她这我看待不了多长日子,你说是不是?呼啦啦来了六七个,树哥还专门给他们盖一处院子,咱不是说,人家树哥那真是有领导的气派……可谁知道都是来做样子的,一年走两个,没几年就走的只剩下一个了,就算这个家里没关系没后门,那县里公社里能看着这么弄事儿?轮也该轮到人家了,是不是?那村里他都不给上面反映?是不是?不会有多长时间,非叫她走不可,你放心。”
肖民知道这都是用着人时事前啥话都能说,等那人来了安排下,他还管恁多事儿,走不走和他们没半毛钱的关系。
虽说肖民不知道那些知青都是啥情况,可他知道:不论啥事,你没门子,那都是干瞪眼,受气摸不着门儿呀。
不过,这些户弄城里来的人,也都算远离家乡,孤身在外,能帮一下,就帮一下,不必计较。
肖民就说:“我和我妈说一下,等后晌上工给你回话,中不中?”
“中中中,我等你消息。”
何顺出来走了,一边走一边心里说:这还是事儿?那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在这小庄里,谁会不给咱个面子?他笃定肖民不会回绝,就是装摆一下。
吴治给他派的活儿,自然要无条件干好。要是林多派的,那可不一定了。
原来,王树复出那几年,接到上面指示:村里要来几个知青。
当时车单村可是顶着财大气粗的名哩。
再说这些城里来的孩子,可不能和村里孩子比。人家都是从小不被风吹日晒雨淋,哪里下过地,怎么有村里孩子泼皮。不能让让人家来受委屈。更不能让人家说咱村里条件差,徒有虚名。
王树就在村边划了一处宅子,盖起两对厦四间瓦房,又在前面盖个临街房。按村里四合院的形式,圈起一个大大的院子,厕所灶房都弄得利利亮亮,让知青们住。
剩后面那个后上房的地儿空着没盖,想着等以后人来多了,再盖也不迟。
谁知来的都是做样的,都是有背景靠山的。有大门子的,只来露了个脸就走了;有小门子的,一年十个月也走了;帮衬门子的,熬了两年,算熬到头了;钻门子的,又多待一年半载,也弄到招工票了。
就单单剩下个没门子的,来垫底儿的,四处摸不着门儿,哭天抹泪。
王树又早下了台,这次下的彻彻底底,走在路上,像个孙子,搐脖子囊瓜,比以前矮了半截儿。
谁还顾忌那院子是王树手里盖的?是专为知青盖的?那是村里的地,那是村里的东西盖的!就应该让村里人住!
知青又不是车单人,早晚要回城里去,何况眼下只剩一个了,她凭啥住恁大一个院子?看她那样,也不是有啥根子的,她配住恁大一个院子?
有人就看上了这座院子。
过去,车单村好多人家都在崖下住。可以掏窑嘛。掏孔土窑,只费些力气,不用花钱买这买那。力气是底层人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不费它也存不住。只要有口吃的,身上便有用不完的气力。挖个窑安个门就是家了,还冬暖夏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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