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呵呵笑道:“过去听说咱下面李家地主家里有个长工,吃蒸馍要一胳膊。”他伸着左胳膊比划:“从手一下排到脸;吃油馍要一筷子厚;这一比,他也不算老厉害。”
大个儿说:“你还不知道嘞,我吃饺子得一百个才足心儿,你说这粮食它真搁不住吃。”
“那你以后专上工程。”
“哪有那么多工程。”
大家哈哈哈笑起来。
这天晚上吃过饭,大家或躺或坐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风,刮的庵子上的秫杆叶刺啦刺啦响,七嘴八舌说这山里的顺山风真多,成天刮个不停。刮的人不舒服。
来了这么多天,连个人都没见着。
那喂牛的,没见着?
工地上,人还少?
草!工地上那人,在家就能见着,大老远跑这见?
也没见个女的,是不是老二?要不弄个回去。
成天两点一线,工地上除了拉车,能跑出几十米,其他人就只有解手时离离摊儿。
是呀,回来,没离过这庵子三十米远儿。
我连指挥部在哪都不知道。
知道那干球嘞,又不让你指挥。
哈哈哈哈……
副队说:“估计要下雪,这几天我觉得有点冷。”
“下雪了歇歇,也怪美。”
“咱是这吧,这会儿也睡不着,每人说个故事听听。”有人提议。
“说个荤的。”立即就有人来了精神。
“从大排小,开始,说。”有人叫道。
肖民和二哥挨着睡。二哥兄弟二人,他是老二,三十多了。他平时和肖民说话,都是兄长的口气和态度,从不水嘴。
肖民就叫他二哥,以示尊敬。
二哥清清嗓子说:“我说一个;这渠上边那才是真在山里,前几年不是建渡槽嘛;那是以大队为单位,虽说是搬石头,上工晚,下工早,比这活儿轻松多了;
从全村去的人,那人才多了;
吃过晚饭,大长一夜,没啥事儿干,就有人找事儿干,戳笑话嘛;
村里那个大小伙……不说名了,二十好几了,还没说下媳妇,他就挨我睡;
我可从没逗过他,有啥话说啥话,不说那水嘴话,我本来在最里边,他非要和我换,让给他了;
那晚几个人挤眉弄眼,在那嘀咕了一阵,就出去了,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干好事儿;可咱也没法儿呀,只能躺着迷住眼儿;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子进来说:那边村里有个闺女,一听说咱那里有油坊,磨房,家里都用的电,村里还有几个厂,就想去咱那里;俺们就说,都是有家儿的,就一个大小伙,人家有点捏,还没说下人,她非要来见你,见不见?
这大小伙一听,连忙说;见嘛见嘛!
那小伙就说:那我去把她叫来?
中中中中,他可连忙说中;
又迟一会儿,进来个捂着头巾的人,捏着腔说:是你没媳妇不是?
是是是……
那你看我咋样?
好好好……
他就没抬头,这人一进来,他就赶紧低下头了,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敢看,还听不出来?我一听就听出是那个捣鼓痞的声音;再说了,那货就换了一件女上衣,裤子都没换,鞋也是他那破鞋;就在那捏着腔胡扯,让外面的人听了捂着嘴笑;
净说些打磨锅话儿:
又是跟你回去咱俩咋睡嘞?你一头儿我一头儿?
这大小伙嘟囔说,我听人家说都是搂着睡嘞;
那捣鼓痞说,那我听人家说男人身上有个把儿,搂着睡着绊我不绊?
大小伙小声说,戳几下就软了;
直在那儿说了要有一个多钟头;
我笑也不敢笑,快憋死了;
你不知道,那捣鼓痞走时还故意扭着屁股,这边一下,那边一下;
人一走,你猜大小伙咋说了?他说:哥,看见了没?真排场,长得真美……咦,有媳妇了,我日他得儿呀……要不是你在这睡,我就能斗成事儿了;
他还怨我嘞!
你说吓人不吓人?我要不在那儿,他要真是把灯弄灭,把那捣鼓痞按到地铺上,他可劲大着嘞;
那捣鼓痞非挨两下不可;
我叫你装摆!
这都玩过睡下了,大小伙在那咕咚咕咚,吭浅憋肚的,我说:兄弟,赶紧睡,你干啥嘞?
他压着声儿说:哥,你没见人家给我说媳妇嘞?我先练习练习!
他先练习嘞!”
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笑点。
大家笑了一阵,有人说:“怪可笑,就是不荤。”
“说个荤的!”老二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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