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槎在无垠的源海中疾驰,将那片埋葬了无数秘密与战争的“道争古战场”远远甩在身后。槎内,林风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同深不见底的混沌渊海,澎湃而内敛。
化神后期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并且在混沌宝珠无时无刻的滋养下,向着更高的层次缓慢而坚定地迈进。最大的变化并非修为的增长,而是本质的蜕变。
那枚混沌宝珠高悬于丹田道花之上,如同定鼎混沌的基石,缓缓旋转,洒落无穷本源道韵。它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提供能量,而是开始与林风的混沌道纹、与他自身的意志深度交融。
林风能感觉到,自己对混沌之力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微境界。心念一动,周遭的混沌气流便如臂指使,可化万物,亦可归虚无。那三片寂灭花瓣在宝珠本源的滋养下,颜色愈发深邃内敛,其上的归墟黑洞虚影几乎凝若实质,寂灭真意圆融无暇,不再带有丝毫外来的暴虐,彻底化为了他自身大道的一部分,与生机勃勃的混沌核心形成了完美的对立统一。
他甚至开始尝试,以混沌道纹为引,调动宝珠的一丝本源之力,在指尖凝聚出一缕细微的、仿佛能开天辟地、也能让万物归寂的混沌源初之气。这缕气息看似微弱,其本质却高得吓人,林风感觉,若是全力激发,其威力恐怕远超之前的“大寂灭混沌劫指”。
“林大哥,你感觉如何?”苏沐晴关切地问道。她能感受到林风身上那股愈发浩瀚、仿佛与整个源海同呼吸共命运的深邃气息,心中既感欣喜,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要被他身上那股过于磅礴的道韵同化、拉开距离的微妙感觉。
林风睁开眼,眸中混沌星海缓缓平息,变得温润而清明。他微微一笑,收敛了周身不自觉散发的道韵,握住苏沐晴的手:“前所未有的好。只是这宝珠力量层次太高,初得之下,一时难以完美收敛,让你担心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沐晴那一丝微妙的不安,温言道:“大道独行,固然可以走得很快,但若有知己相伴,方能见得沿途更多风景。沐晴,我的道,是包容一切的混沌,其中,自然也包容你的月华之道。”
说着,他心念微动,一缕精纯而温和的混沌本源之气,顺着相握的手掌,缓缓渡入苏沐晴体内。这气息并非强行灌注,而是带着一种滋养与启迪的意境,与她自身的月华灵力水乳交融。
苏沐晴娇躯微震,只觉那困扰她许久的、在混沌源海中灵力运转滞涩的感觉瞬间消散,月华灵力变得前所未有的活泼与纯净,对太阴大道的感悟也骤然清晰了许多,仿佛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美眸中异彩连连,那丝微妙的不安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依赖与信任。
“嗯!”她用力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抚了苏沐晴,林风将目光再次投向手中的源海星图。三个标注点,“万法源流”与“道争古战场”都已探索,收获巨大,却也危机重重。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归墟之眼”。
根据星图简略的记载和千机族提供的信息,“归墟之眼”是混沌源海中一片极其特殊的区域,传闻是宇宙万物最终的“归宿”之一,存在着连光线、神识、乃至法则都能彻底吞噬、湮灭的恐怖黑洞群,其核心的归墟之力,甚至能威胁到炼虚乃至合体境界的大能。
那里是绝对的死寂与终结之地,与林风混沌大道中“生”的一面似乎截然相反。
“为何要去那里?”苏沐晴看着星图上那片被标记为深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区域,有些不解,“我们已经得到了混沌宝珠,对混沌的领悟也大大加深,为何还要去那般险地?”
林风目光深邃,缓缓道:“正因为得到了宝珠,领悟了混沌包容‘生’与‘创造’的一面,我才更需去体悟其‘灭’与‘归宿’的极致。混沌,是起点,亦是终点。只知生,不知死,只知创造,不知归寂,我的混沌大道便不完整,如同跛足而行,终难登顶。”
他指向“归墟之眼”的方向,语气坚定:“那里是‘灭’的极致,是万物的终局。我要去亲身体验,在那绝对的‘无’与‘寂’面前,我的混沌之道,是否依然能够包容,是否能够……于死寂中,重新定义‘生’的萌芽!”
这是一种道心的锤炼,一种对自身大道完整性的追求,比单纯的资源获取更为重要。
苏沐晴明白了他的决心,不再多言,只是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星槎再次启程,朝着“归墟之眼”的方向驶去。这一次的航行,与以往截然不同。
拥有了混沌宝珠的林风,对源海的感知和适应能力提升了何止十倍。星槎航行在狂暴的混沌气流中,如履平地,甚至能借助气流的涌动加速,速度远超以往。沿途遇到的一些小型源兽或法则异常区域,往往还未靠近,便被林风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那丝高等混沌本源的气息所慑,纷纷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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