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累的，精力反而会异常充沛，甚至乐在其中。
此刻的白牧就是最佳例证。
当他重新走回地下隔间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只见通风管道正下方，狗妖龙三，正四肢着地，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
猫妖则颤颤巍巍地站在他背上，而为首的龙大，手脚并用地试图往猫妖的肩膀上爬。
三个人明显是打算叠罗汉，组成一个简陋的人梯，好够到那个通风管道口。
白牧：“你们在干嘛？”
正全神贯注进行越狱大业的三只小妖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啊！”
“老大小心！”
“别晃别晃！”
砰砰砰！
一阵惊慌失措的晃动和尖叫声中，处于顶端的龙大首先失去了平衡，惊叫着从上面直接摔了下来。
紧接着，被她带倒的猫妖也重心不稳，跟着栽倒。
两人如同保龄球一般，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最底下充当基座的狗妖身上，顿时滚作一团，哀嚎连连。
龙大最先从人堆里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摔疼的地方，小脸上写满了功亏一篑的悲愤。
她用手不甘心地捶着地面：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明……明明就差一点点了！”
白牧看着这混乱又滑稽的一幕，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他抬手指向工作台下方，语气疑惑问道：
“那个……你们为什么不用凳子？”
狗妖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凳子，狗眼里充满了震惊：
“！”
猫妖也停止了呻吟，呆呆地望向凳子，表情茫然：
“？”
龙大顺着白牧指的方向看去，先是愣住，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呀！可以用凳子啊！我怎么没想到！”
白牧无言以对，抬手拂额，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庆幸会馆的存在。
如果没有会馆的引导和庇护，像龙大他们这样心智的新生代小妖精，一旦孤身闯入复杂的人类社会，结果真的不堪设想。
恐怕哪天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呢。
他们未必是笨，只是在漫长的生命中，心智成长的速度与力量增长并不同步，显得过于天真和稚嫩。
当然，自家师妹除外。
白牧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鹿野的清冷和敏锐可是与生俱来的。
为了防止这三个活宝再搞出什么幺蛾子，白牧抬手对着通风管道口一挥。
管道口内部瞬间被铁丝死死封住。
“都老实待着，你们认的那位老大马上就来了。”白牧宣布道。
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眼神微微亮起。
白牧走上前，像拎兔子一样，一手一个，把还叠在一起的猫妖和狗妖从地上拎了起来。
让他们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指挥他们靠着墙壁依次站好。
接着，他看向还坐在地上，撅着嘴生闷气的龙大：“你也过来，站到他们俩中间。”
“干嘛？我不要！”
龙大快速而坚决地摇晃着小脑袋，表达抗议。
白牧也不废话，顺手抄起账单小纸棍，默默地抬起了手，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龙大见状，色厉内荏：
“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牧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面不改色地回答：“巧了，我是小人。”
说着，他就作势要朝她走过去。
“等等！”
龙大瞬间认怂，嘴上虽然还“哼”了一声，眼神依旧不服气地瞪着白牧，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着过去，乖乖站到了龙二和龙三的中间。
这丫头，估计全身上下就剩嘴是硬的了。
看着三只小妖精排排站好，一副等待训话的紧张模样，白牧满意地拿出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镜头对准了他们。
“好了，现在你们对着镜头，如实交代。”
白牧用引导式的语气说道，“都做了什么，卖了什么东西，前因后果都讲清楚。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强调道：
“记得把你们的老大是谁，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众所周知！
执法要留痕！证据链要完整！
他向老君起誓，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公事公办，记录下完整的案情经过，方便会馆后续处理，绝对没有掺杂任何一点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私心！
如果有！
那就惩罚自己，去请哪吒吃一个月师父做的菜！
这个誓言足以证明个人的清白！
“不急，你们慢慢讲，讲详细点。”
白牧说着，顺手抄起旁边那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他一手稳稳地举着手机进行执法记录，另一只手则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小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时间在三只小妖精磕磕绊绊，互相补充的叙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白牧看着手机里已经录制完整的，时长可观的视频，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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