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如蒙大赦,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和天旋地转的眩晕,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他指的方向冲去。她推开沉重的洗手间门,冲进一个隔间,反锁上门,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灼烧般的疼痛伴随着酒精的辛辣和食物的酸腐气。她吐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浑身脱力,只能死死抓着冰冷的马桶边缘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每一次呕吐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剧烈的翻腾才稍稍平息。她虚弱地靠在隔间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她挣扎着站起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踉跄着走到外面奢华的洗手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妆容早已被泪水、汗水和呕吐的狼狈晕开,眼线糊成一团,口红也蹭到了嘴角。
脸色惨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眼神涣散,狼狈到了极点。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一遍遍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洗去脸上的污迹,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屈辱,却怎么也洗不掉。
就在她双手撑在冰冷的台面上,低着头,努力平复呼吸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股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高级香水味瞬间充斥了空间。一个穿着银色亮片鱼尾长裙、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脖颈上佩戴着耀眼的钻石项链,眼神高傲,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
她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镜子,随即目光就牢牢盯在了旁边狼狈不堪的沈清欢身上。那眼神,从最初的漫不经心,迅速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惊讶、鄙夷和……一丝了然的敌意。
沈清欢认出了她。刚才在会场里,这个女人就多次试图靠近陆承渊,眼神炽热,只是都被陆承渊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而挡在她面前的,正是自己这个“工具人”。
“呵……”一声带着浓浓嘲讽的轻笑响起,打破了洗手间里压抑的寂静。那女人踩着尖细的高跟鞋,一步步优雅地走近,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停在沈清欢旁边,微微侧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沈清欢湿漉漉的脸、晕开的妆容和身上那件格格不入的裙子,陆承渊又让人送来的礼服在呕吐时弄脏了前襟,她此刻只穿着里面的衬裙,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看看你这副样子……啧啧,真是可怜。”
沈清欢的身体瞬间绷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低下头,想避开对方的目光,收拾东西离开。
“站住。”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命令的口吻。
她伸出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沈清欢面前的洗手台上,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陆承渊带你来的?”她明知故问,语气充满了不屑,“就凭你?也配站在他身边?”
沈清欢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想绕过她。
“哑巴了?”女人逼近一步,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呛得沈清欢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刚才在承渊哥身边替他挡酒,不是很‘英勇’吗?一杯接一杯的,想博同情?还是想证明你多‘有用’?”她的话语刻薄如刀,每一个字都带着羞辱的意味。
“我……我只是……”沈清欢试图解释,声音却嘶哑虚弱得厉害。
“只是什么?只是他找来挡酒挡麻烦的工具?”女人嗤笑一声,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怨毒。
“你这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酸货色,以为替他喝几杯酒就能攀上高枝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承渊哥不过是看你可怜,随手利用一下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的话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沈清欢早已脆弱不堪的自尊上。沈清欢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胃部的痉挛和头部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
“让开……”她用尽力气,挤出两个字。
“让开?”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非但没让,反而更近一步,几乎贴到沈清欢面前,鲜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怎么?觉得委屈了?受不了了?告诉你,离承渊哥远点!像你这种低贱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趁早滚回你的下水道去!”
她说着,竟然伸出手,看似不经意地拿起旁边洗手台上一个盛着清水的玻璃洗手盅,然后手腕轻轻一翻——
冰凉的水,带着刺骨的寒意,猝不及防地泼了沈清欢满头满脸!
“啊!”沈清欢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低呼一声,冰冷的水瞬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流进脖颈,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剧烈的寒颤。
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被这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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