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一辆黑色的宾利准时停在了佣人楼的门前。司机面无表情地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裹紧了身上那件佣人临时找给她的、并不合身的薄外套,坐了进去。车厢内弥漫着皮革和冷气的味道,与佣人楼的气息格格不入。
陆承渊不在车上。司机沉默地发动车子,驶离了那座如同巨大阴影般笼罩着她的别墅。沈清欢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
这趟未知的行程让她惶恐。她要去哪里?她需要做什么?
车子最终停在了城市中心最耀眼的摩天大楼脚下。仰头望去,高耸入云的塔尖在暮色中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陆承渊本人一样,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和压迫。
司机将她引至专属电梯,刷了卡,电梯门无声滑开。轿厢内部是光可鉴人的镜面和冰冷的金属,数字飞速跳动,直指顶层。
“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喧嚣、奢华与耀眼的光线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沈清欢淹没。
这里是城市的云端。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
水晶吊灯如同倾泻而下的钻石瀑布,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醇厚酒香和精致食物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穿着顶级定制礼服的男男女女们,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疏离。
女士们佩戴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昂贵的面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谈笑声清脆悦耳,谈论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领域。
男士们气度不凡,西装笔挺,每一个眼神交换似乎都蕴含着深意。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陆承渊他们的、纸醉金迷、壁垒森严的世界。
沈清欢站在电梯口,身上那件佣人楼里带来的、洗得发白的薄外套,和脚上那双干净的、但明显廉价的帆布鞋,让她像误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显得如此突兀和格格不入。
她没有穿陆承渊送来的礼服,不想再用他的钱要不真的还不起了……。
就在这时,侧前方一扇雕花的厚重木门被侍者推开,里面更大的喧嚣和更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显然,那才是主会场。
而陆承渊,正站在那扇开启的门边,被几个同样气度不凡的男人簇拥着谈笑风生。他似乎刚看到她,深邃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影,精准地落在了她身上。
一瞬间,门口附近那些谈笑的声音似乎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审视、好奇,甚至是毫不客气的轻蔑,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沈清欢身上。
她是谁?
怎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
她是怎么进来的?
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得沈清欢体无完肤。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脸颊烧得滚烫,恨不得立刻转身逃回电梯里。
陆承渊却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她面前。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同鹤立鸡群。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没有解释,只有一句冷淡的命令:“跟我来。”
沈清欢如同提线木偶般,被他强大的气场牵引着,僵硬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那扇如同深渊巨口的大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些目光如影随形,带着各种猜测和议论。
陆承渊并没有带她去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介绍她。他只是将她安置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沙发里,仿佛她只是一个临时存放的物件。很快,各色人等端着酒杯围拢过来,目标自然是光芒万丈的陆承渊。
“陆总,好久不见!这位是?”一个端着红酒的中年男人目光扫过沈清欢,带着探究。
陆承渊眼皮都没抬,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香槟,自然地塞到了沈清欢手里,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替我喝。”
沈清欢愕然地看着手中冰凉的水晶杯。
紧接着,另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也凑了过来,带着戏谑:“哟,陆少这是换了口味?清纯小白花?不过看着面生啊,不介绍介绍?”
陆承渊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几个一直试图靠近、打扮精致入时的名媛,再次拿起一杯红酒,递向沈清欢,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清:“她不需要认识谁。替我挡着点‘麻烦’就行。” 他口中的“麻烦”,显然意有所指。
沈清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如此。所谓的“女伴”,所谓的“安静待着”,不过是一个挡箭牌——挡酒,挡那些他懒得应付的桃花。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但在陆承渊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在对妹妹医药费的承诺面前,她没有选择。
第一杯香槟下肚,气泡刺激着喉咙,冰凉液体滑入胃袋,带来一阵不适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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