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当一个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她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凄哀孤冷。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收起,天边渐渐变亮。霞光扫过来暗淡的天际,却带不来一丝光亮和希望。
锁孔传来响动,金属大门被打开。
张妈走进来,看见呆跪在客厅地上的沈清欢,被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跪在这里呢,老夫人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沈清欢像是没有生命气息迟缓地看向张妈,许久、站起来,怀里抱着东西,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上楼。
张妈被她这副模样又被吓到了,不明白才三个月不见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老夫人只跟她说,小姐最近虚弱,叫她从国外回来照看她。
张妈刚把菜放到厨房,就听到楼上“嘭”的一声巨响。
沈清欢走到房间门口然眼前一黑,她一头栽下去。
张妈听到声音,上楼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沈清欢的身影,连忙把她扶进房间躺下:“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张妈赶紧打电话给陈医生。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视网膜上跳动,像是有人把碎钻撒进了瞳孔。沈清欢试图眨眼,睫毛却仿佛粘着铅块。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她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正与太阳穴的抽痛共振。
她需要静养。李医生的白大褂在视野边缘晃动,金属听诊器垂落的弧度让她想起某次宴会上摇晃的红酒杯,沈小姐身上有多处淤青,还有手指曾经有粉碎性骨折。如果不及时治疗再这样下去......
“那双手以后怕是不能弹琴了……”
那手不能治了吗......张妈的声音压得很低,棉布围裙擦过床沿发出窸窣响动。
“张妈,我没事。”沈清欢强迫着自己坐起来。
“不用告诉奶奶,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的。”
“小姐,你是最喜欢弹钢琴的,如果不治疗。那你就不能……”
她也想继续弹钢琴,可是~是被陆承渊命人毁掉的,她再也不能继续弹琴了……
“张妈我想要再睡一会。”沈清欢转身继续躺下。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蹙起眉,她感觉沈小姐有点奇怪。
沈清欢睡了一天,半夜,沈清欢从噩梦中惊醒,她一身冷汗,满脸惊恐,梦里是她在监狱里的生活和江雪宁的笑容,还有江雪宁到血泊里的画面。
她靠在床头上,坐了会,打开通讯录,给妹妹打了电话。
沈清欢与沈烬,在父母去世之后被陆老夫人接过来帝都身边,沈清欢比沈烬大一岁。就读于蓝梦中学,也是沈清欢的母校。如果不是老夫人资助她们,恐怕两个人就早早辍学打工了。
电话是关机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沈清欢手机里突然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您好,您是沈烬的姐姐吗?”
“你妹妹在虹桥大道出了车祸,请你赶紧到华纪医院来。”
“目前的情况,十分糟糕!”
沈清欢心中一紧,在护士报了地址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医院里赶去。
她在医院走廊上找到了ICU,在门口瑟瑟发抖。周围的声音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ICU的窗户上却倒映着她心惊肉跳画面。看着紧闭的门,急救室的红灯像一团凝固的血,令她畏惧又害怕。
消毒水在喉管里凝成冰碴,沈清欢跪在ICU探视间的防辐射玻璃。
“患者家属?护士推开门时橡胶手套沾着血渍,粉碎性骨折加上内出血,手术费加后续治疗保守估计八十万。
沈清欢的后背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面包店打工的工资卡里只有三千二,通讯录翻到底只剩下那个名字。
沈清欢蜷缩在ICU外的金属长椅上,手机屏幕在昏暗走廊里亮得刺眼。通讯录最底端那个号码她倒背如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颤抖,仿佛触碰的是烧红的烙铁。
三声等待音后接通的瞬间,她听见背景里传来瓷器相碰的脆响,混着女人娇软的情歌。陆承渊的声音裹在香槟气泡里:
烬烬出车祸了...她死死咬住虎口防止哽咽泄出,医生说需要立刻手术...
水晶杯重重磕在理石台的声响刺破耳膜,歌声戛然而止。沈清欢,他每个字都像在嚼碎冰渣,你以为我的专线是120?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走廊炸开,沈清欢盯着玻璃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求你...只要八十万...她听见自己卑贱的尾音在空气里溃烂。
听筒里传来衣料摩擦声,像是有人贴近他耳畔轻笑。陆承渊说了句,语气里带着林晚从未听过的纵容。
男人冷笑一声,现在懂得求人了?重新开口时却淬满毒液,沈清欢的指甲陷进掌心旧伤。
“李特助会过来”,他果断挂断了电话,仿佛不想在和她浪费太多时间。
忙音在耳膜上凿出蜂鸣般的空洞,林晚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走廊顶灯突然滋滋闪动,在她佝偻的脊背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像被钉死在标本架的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焚心樊骨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焚心樊骨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