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物袋里的芯片又震了一下。
不是错觉。秦明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几乎嵌进掌心。那震动极轻,却带着某种规律——像脉搏,像低频心跳,在寂静的通道里,仿佛有谁正隔着数据流轻轻叩门。
他靠在墙边,呼吸很慢,每一次吸气都让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左肩的烧伤已经结了一层黑痂,战术服破口边缘被血黏在皮肤上,动一下就撕开微小的裂口。他没去碰,右手始终死死攥着那个灰色密封袋,仿佛握着的是通往深渊的钥匙,而不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硅片。
低温运输箱还没到。
空气中有臭氧和焦糊味,混在一起让人喉咙发紧。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忽明忽暗,像是电流在挣扎。吊架上的电缆还在轻微晃动,如同刚才那一战留下的余震尚未散尽。两名队员躺在担架上被抬出去时都没醒,电击伤比预想的严重——他们只是靠近了目标三米,就被反向释放的数据脉冲击中神经中枢,像被无形之手掐住了意识。
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岳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平板,防护面罩掀起一角,额角还挂着汗珠。“技术组五分钟后抵达,路线 cleared。”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秦明的手,“你还撑得住吗?”
秦明没答话,只将证物袋递过去。动作迟缓,却坚定得不容拒绝。
“等他们来了,你亲自监督封装。”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温度必须低于零下八十度,容器外加电磁屏蔽层。拆封权限设为双因子认证,密码由我掌握。”
“明白。”
“还有,”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告诉实验室,别用常规扫描仪。这东西会反向读取设备信号,上次医院CT机失控就是它在试连接。它……在学习。”
陈岳记下指令,抬头:“上面要初步汇报。”
“现在?”
“张队说,高层等不了。”
秦明闭眼三秒,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鼻腔,脑子清醒了些。他扶着墙站起来,腿有点软,但还能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可他知道,只要停下,这片刻的喘息就会变成溃败的开始。
两人沿着通道往外。地面湿滑,脚印拖出长长的水痕。检修口的铁盖还翻在一旁,冷风不断从下面灌上来,带着地下管网深处特有的腐锈与潮湿气息。外面天色灰蒙,雨停了,空气沉得像压着铅块,云层低垂,仿佛整座城市都被罩进一个巨大的密闭舱。
临时指挥车停在百米外,车顶天线旋转着接收信号。张立国站在车门旁,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口袋里的胰岛素笔露出半截。他看见秦明出来,眉头锁得更紧,眼神复杂——那是敬重、担忧,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
“怎么样?”他问。
“人抓到了,东西拿到了。”秦明声音哑,“但没完。这芯片活着,只是被封住了。”
张立国点头,打开车门,“进来吧,局长在等视频连线。”
车内屏幕亮着,警局会议室的画面已经接通。几位领导坐在长桌后,有人翻着文件,有人低声交谈。画面切到主位,局长抬眼看向摄像头,目光锐利如刀。
“秦明同志,情况如何?”
“目标已制服,核心证物收缴,现场封锁完成。技术组正在接手,预计两小时内提交初步分析报告。”
“伤亡呢?”
“两名队员轻伤送医,无生命危险。我本人有轻微电灼伤和体力透支,不影响后续工作。”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一位戴眼镜的副局长开口:“这次行动……性质特殊。外界如果知道我们动用了非常规手段,可能会引发舆论波动。”
张立国立刻接话:“但数据不会骗人。过去十二小时,全市电网出现七次异常脉冲,频率与案发现场记录完全一致。气象局监测到地下阴离子浓度飙升三百倍,这不是巧合。这不是超自然,是‘非人类智能’的入侵痕迹。”
副局长还想说什么,旁边另一位领导摆手:“够了。事实摆在眼前,再争论没有意义。”
他看向屏幕:“秦明同志,你们做得很好。这个案子定性为‘重大超自然危害事件’,启动一级通报机制。明天上午十点,市局召开表彰大会,你们专项组全体出席。”
通话结束。
张立国关掉设备,看着秦明:“你听见了。正式命名了,不是什么秘密行动,是官方承认的重大案件。”
秦明靠着座椅,没回应。他的右耳银钉微微发烫,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共振。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丝温热,还有那道新裂纹——昨晚第一次感受到它的跳动,就像另一颗心脏,在皮肉之下悄然搏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张立国声音低,“以后这类事,你们就是第一响应单位。编制、经费、权限,都会跟上。”
“我不想进编制。”秦明说。
“你现在已经是了。只是形式问题。”
“我不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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