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站到了沙发前,距离那团黑影不足一米。借着门缝透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她终于能看清沈月柔此刻的状态。
沈月柔侧躺在沙发上,脸朝着靠背方向,身体微微蜷缩,但姿势比她离开时似乎更松散了一些,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支撑。她的头发散乱地铺在脏污的沙发垫上,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盖着一件旧外套,随着身体的放松,滑落了一半,露出皱巴巴的睡衣。
清莲屏住呼吸,弯下腰,将脸凑近一些。目光像手术刀,冷静地扫描着。
首先,是胸腹部的起伏。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但清莲有耐心。她死死盯着沈月柔侧卧时腰腹部的轮廓,全神贯注。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十秒钟……半分钟……
没有。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呼吸带来的起伏。那片区域,像凝固的蜡像,静止不动。
其次,是声音。她将身体伏得更低,耳朵几乎要贴到沈月柔的口鼻附近。湿毛巾减弱了她的嗅觉,但听觉依然敏锐。她仔细倾听。除了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除了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嘶嘶声,她没有捕捉到任何属于生命的、气体进出肺部的、轻微的、哪怕是最细微的呼吸音或鼾声。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的死寂。
初步判断,呼吸停止。
但这还不够。深度昏迷或濒死状态下,呼吸可以微弱到难以察觉。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她伸出手,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指尖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沈月柔露在衣袖外、搭在腹部的手腕。皮肤冰凉,带着一种失去活力的、松弛的质感。她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腕关节内侧,寻找脉搏。
触感冰凉,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没有任何紧张感。她凝神感受。指尖下的皮肤一片沉寂,没有血液流动带来的、有节奏的搏动。一下都没有。她换了位置,稍稍用力按压,又等待了更长的时间——大约一分钟。冰冷的皮肤,死寂的脉搏。
很好。脉搏消失。
但谨慎起见,还需要最后一步确认。她移开手指,转而探向沈月柔的颈侧。那里是颈动脉的位置,通常比腕动脉更容易触及,尤其在体温降低、血压下降时。她的指尖触碰到颈部的皮肤,同样冰冷,同样松弛。她沿着肌肉的缝隙,向深处轻柔地探入,寻找那根重要的血管。
没有。没有跳动。指尖下只有一片柔软的、静止的肉体,和冰凉的皮肤。
颈动脉搏动消失。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也是最直观、但通常不建议非专业人士操作的检查——瞳孔反应。但此刻,她需要百分之百的确认。
她小心翼翼地、用尽量不留下额外痕迹的方式,轻轻拨开沈月柔脸上散乱的头发。那张脸露了出来。在昏暗中,脸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略带粉红的颜色,嘴唇微微发绀。眼睛半睁着,眼睑无力地耷拉下来,露出大部分浑浊的眼白和一部分呆滞的、失去了所有光泽的瞳孔。
清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老旧的金属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个微型的LED手电,是以前买东西的赠品,光线很弱,但此刻够用。她没有直接照射沈月柔的眼睛,而是将光线打在自己的手背上,利用反射的、极其微弱的光,凑近观察沈月柔的瞳孔。
瞳孔散大,对光线毫无反应。那漆黑的孔洞,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通往虚无的隧道,里面没有一丝生命的神采,只有彻底的、空洞的死寂。光线靠近或移开,瞳孔的直径没有任何变化。
瞳孔对光反射消失。
呼吸停止。脉搏消失。颈动脉搏动消失。瞳孔散大固定。
四个临床死亡指征,全部符合。
沈月柔,她的母亲,死了。
死于煤气中毒。死于醉酒和药物作用下的深昏迷,毫无痛苦,或许在睡梦中,就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确认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两分钟。在这两分钟里,沈清莲像一个最冷静、最专业的法医,或者更像一个质检员在检查一件不合格的产品,有条不紊,步骤清晰,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心跳,始终保持着那种平稳、有力、甚至有些缓慢的节奏。没有加速,没有漏拍,没有因为指尖下确认了生命的消逝而产生任何生理性的悸动或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专注。仿佛她正在检查的,不是一具刚刚失去生命的、与她血脉相连的躯体,而是一件需要确认状态的、无关紧要的物品。
当最后一个指征被确认时,她心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没有解脱,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快意,甚至连计划完成的轻松感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茫的、冰冷的平静,像完成任务后,看到报告上“已处理”三个字时的那种,纯粹的、事务性的确认。
她收回了手,关掉了微型手电,放回口袋。指尖残留着皮肤冰冷的触感,那触感很快也消散在夜晚的空气里。她直起身,退后半步,目光再次扫过沙发上那具无声无息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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