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压抑和恐惧中缓慢流逝,如同渗入沙漏的冰碴。沈清莲的“迟归策略”成了她每日雷打不动的例行公事。她像一只谨慎的夜行动物,在图书馆惨白的灯光下耗尽傍晚和黄昏,直到闭馆音乐无情地响起,才被迫踏入归家的、充满未知恐惧的夜色。这种生活模式,不可避免地在她身上留下了越来越深的烙印。
她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无法掩饰的。曾经的她,虽然沉默寡言,但眼神清亮,带着一种脆弱的倔强和专注学业的坚韧。而现在的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和精神紧张,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近乎透明的苍白,眼下的乌青浓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曾经会因专注而微光闪烁、因屈辱而水汽氤氲的眸子,如今像两口枯竭的深井,空洞、死寂,失去了所有光彩,看人时没有焦点,仿佛透过肉体在凝视一片虚无。她总是微微佝偻着背,像是承受着无形的重压,脚步虚浮,沉默得如同一个幽灵。
这种急剧而显着的变化,在充斥着好奇与恶意的校园环境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迅速吸引了更多的“关注”。过去的霸凌,多少还带着些“欺负弱小”、“嫉妒成绩”的由头,而如今,沈清莲的这种“不同”,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近乎病态的“阴沉”气质,本身就成了她被攻击的新理由。
课间休息,原本是教室里最喧闹的时候。女生们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分享零食,讨论明星八卦或新款文具。男生们则追逐打闹,高谈阔论。而沈清莲的座位周围,总是形成一片无形的真空地带。没有人靠近她,甚至当她偶尔需要起身去接水或上厕所时,附近聊得正欢的同学会像躲避瘟疫一样,下意识地散开,或者瞬间安静下来,用一种混合着好奇、警惕和嫌恶的目光,目送她沉默地穿过。
“喂,你看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同伴努努嘴,视线瞟向正低头从过道走过的沈清莲。
“可不是嘛,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直勾勾的,跟……跟鬼似的。” 同伴附和道,还夸张地搓了搓手臂,“我都不敢跟她对视,总觉得心里发毛。”
“听说她最近天天很晚才离校,一个人待在图书馆,也不知道在干嘛……”
“能干嘛?心理变态了呗!这种人最危险了,离远点好!”
这些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虽然声音不大,却总能精准地钻进沈清莲的耳朵,又或者,是她过于敏感的神经已经能自动捕捉到这些充满恶意的频率。但她没有任何反应,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仿佛那些话语只是穿过空气的无意义噪音。她接完水,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对着书本发呆,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心门之外。
然而,霸凌者并不会因为受害者的沉默而收手,反而会变本加厉。林薇薇和她的小团体,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趣”。
一天午休,沈清莲趴在桌子上试图小憩,却根本无法入睡,只是闭着眼忍受着胃部的轻微痉挛和头脑的昏沉。王莎莎和李莉几个人围在她的课桌旁,故意用她能听到的音量“聊天”。
“哎,你们听说没?咱们班某个人啊,家里好像不太干净。” 王莎莎神秘兮兮地开口。
“不干净?什么意思?穷得揭不开锅了?” 李莉配合地追问。
“不是那种不干净!” 王莎莎夸张地摆摆手,压低声音,却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是那种……‘脏’!听说她妈在船上做事,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人,惹上了麻烦,现在天天有讨债的堵门呢!吓得她都不敢正常回家,天天躲在学校里。”
“天啊!真的假的?怪不得她最近一副鬼样子,原来是家里出事了吧?”
“出什么事?我看是自作自受!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妈的不检点,女儿能好到哪里去?你看她那阴沉样,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恶毒的事儿呢!”
“就是,这种家庭出来的人,心理肯定扭曲!我们还是小心点,别哪天被她害了!”
这些凭空捏造、却恶毒无比的谣言,像淬了毒的针,一下下扎在沈清莲早已麻木的神经上。她们歪打正着地触碰到了部分真相,却用最肮脏的臆测将其扭曲。沈清莲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只有搁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帮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不能反驳,无法辩解,任何的回应都只会引来更疯狂的攻击和满足她们变态的快感。她只能像蚌一样,紧紧闭合外壳,任由污秽的泥沙将自己掩埋。
她的彻底沉默和麻木,让林薇薇感到有些无趣,但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这种死水般的反应,超出了她们熟悉的“欺负-反应”模式。有一天,林薇薇故意在经过沈清莲座位时,“不小心”碰掉了她桌角的文具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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