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菜馆,十七岁的夜少民正跟着夜老三核对账目。
他穿着半旧的蓝布短褂,袖口卷到肘弯,露出结实的小臂,算盘打得噼啪响,眼神专注得很,全然不见多年前那个坐不住板凳的毛头小子模样。
“这月的菜钱比上月多了一成,”夜老三用手指点着账本,“咱菜馆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一分一厘都得算仔细。”
夜少民点头应着,在账本上画了个小圈做记号。
两年前他说不想念书时,家里人虽意外,却也没强逼,夜老三拍着胸脯说:“做生意也是正经营生,三叔带你,保准错不了。”
这两年,他跟着跑市集、算账目、盘铺子,从最初连秤都认不全,到如今能独当一面,身上的稚气早被市井的烟火气磨成了踏实。
“再过两月,胖丫及笄礼一过,我就准备动身去青州。”夜少民收起算盘,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我爹说,让我先去投奔五叔五婶,在青州开家酒楼,把咱荣德县的口味带过去。”
夜老三呷了口凉茶,眼里满是欣慰:“青州是府城,比荣德县繁华,机会多,但竞争也烈。你五叔在那儿做知府,能帮你照看一二,没有人敢欺负你,可真要站稳脚跟,还得靠自个儿的本事。”
四月初一的荣德县,春阳暖得正好。
夜家酒楼从里到外都透着喜庆,连伙计们都换上了簇新的青布褂子,见人就笑盈盈地拱手。
今日是胖丫的及笄礼,夜家的亲戚朋友都来了。
前几日,夜府后院的厢房里就堆满了各地寄来的贺礼。
夜少繁和杜若薇从京城捎来的锦盒里,躺着一支赤金镶南珠的步摇,还有两匹苏州新出的云锦,流光溢彩的。
外放做知县的夜少昌托人带回一整套银制头面,镯子、项圈、耳环样样齐全,打磨得光可鉴人。
连在翰林院的夜少风都寄来一方砚台,说是上好的端溪石,砚台盒里还压着张纸条,写着“愿妹妹心有丘壑,眼存山河”。
最惹眼的是青州知府夜青岳夫妇派人送来的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点翠头面,孔雀石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配上珍珠玛瑙,衬得旁边一叠绣着缠枝纹的罗裙越发雅致。
刘淑芬摸着那点翠的凤钗,忍不住叹:“你爹娘费了心思。”
胖丫坐在镜前,由王翠花给她梳头。镜里的少女眉眼弯弯。
“时辰快到了,准备的怎么样了?”李老婆子这几年虽添了几根白发,精神头却很足。
及笄礼在酒楼的正厅举行。秦老先生作为赞者,穿着正式的礼服,声音洪亮地唱喏。
胖丫跪在蒲团上,听着赞词,看着眼前的亲人。
大伯,大伯母站在一起,依旧笑得爽朗。
二伯站得笔直,二伯母站在他前面,眉眼带笑。
三伯,四伯都在招呼着亲戚朋友。
加笄、醴礼、取字……每一步都透着郑重。
当秦老先生宣布赐字玉蘅时,满厅的宾客都鼓起掌来。
胖丫站起身,穿着新衣裳,戴着新头面,对着众人盈盈一拜,举止间已有了少女的温婉大方。
宴席开了二十八桌,流水般的菜端上来,都是夜家酒楼最近这几年卖的比较好的菜色。
宴后,胖丫站在酒楼的二楼,望着街上的灯火。
春风拂过,带着海棠的香气,她摸了摸头上的梅花簪,忽然想起及笄礼上,秦老先生念的那句“成年加冠,承礼传家”。
往后的日子,要像这簪子上的梅花,活得有风骨,也活得有暖意。
在县城的夜府。
院里的桃花落了满地,夜少常正缠着夜少民。
“你就带我一起去吧!”他拽着夜少民的胳膊,嬉皮笑脸,“五叔在青州当知府,地界熟,我去开镖局准能成。你看这名字我都想好了,咱就叫顺风镖局,顺风又顺水,多吉利是吧!”
夜少民被他缠得没法,手里的账本都差点抓不稳:“你才十五,毛都没长齐,开什么镖局?镖局可不是舞刀弄枪那么简单,得懂门路,识人心,还得能吃苦。”
“我能吃苦啊!”夜少常拍着胸脯,“我可是跟武师学了好几年拳脚的人,寻常三五个人近不了我的身!”
这话倒不假。夜少常打小就不爱念书,总是贪玩,翻墙上树样样在行,还是为了学武才好好念了几年书。
这事传到李老婆子耳朵里,她从屋里出来就开始念叨:“你这猴崽子,知道镖局是干啥的?那是走南闯北押镖,风餐露宿不说,还可能遇着劫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老实些吧。”
夜少常梗着脖子,“我练了功夫的,再说,有五叔在青州罩着,谁敢欺负我?”
青州是府城,商队往来多,镖局生意定然红火,心里那团火早就烧得旺了。
夜少民拗不过他,只好去找夜老三商量。夜老三听完,半晌才说:“这小子性子野,留在荣德县怕是也坐不住。要不就让他跟着你去,让你五叔看着点,该敲打就敲打。”
临行前,夜家人送两个孩子,“到了青州,少说话,多看多学,看看别人是怎么做事。”
他拍着夜少常的肩膀,“镖局要是开起来,记住,信誉比啥都重要,别让人戳夜家的脊梁骨。”
夜少常重重点头,眼里闪着光。
这趟去青州,一个开酒楼,一个闯镖局,虽前路未卜,但夜家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就像荣德县的野草,扔到哪儿都能扎根。
这天地广阔,总要有年轻人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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