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县的秋阳晒得人暖融融的,田埂上的稻子黄得发亮,风一吹,掀起层层金浪。
夜老二跟着牙人往城南的庄子去,靴底踩过带露的野草,沾了些湿漉漉的凉意。
“夜二爷,这处庄子您可得仔细瞧瞧,”牙人在前头引路,指着远处的青砖瓦房,“一百二十亩地,旱涝保收,院里的粮仓也是现成的,连农具都带得齐全。”
李老婆子前几日把夜老二叫到跟前:“繁儿在京城定了亲,将来是要在那边扎根的。咱夜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得置些像样的家业。这庄子你去挑,我胖丫说想开水果铺子,到时候你请人全种上果子”。
夜老二记着老娘的话,一路走一路看,菜畦里的萝卜绿油油的,连猪圈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黑土,攥了攥,土块松散,带着股清润的潮气。
夜老二起身,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后头那片林子是啥树?”
“是栗子树,”牙人笑着说,“秋天能收好多栗子,卖了又是一笔进项。原来的主家生意做的大,手上银钱不凑手,才想把这处小庄子卖了,不然这般好的地方,哪舍得出手?”
两人往庄子里走,夜老二看了一圈还比较满意。
“价码还能再让让不?”夜老二问。
牙人搓着手:“连地带屋还有那片山头一千五百两,您要是真心想要,小的去说说,一千四百两应该差不多。”
夜老二盘算着,这庄子的地界、收成,值这个价。
傍晚,夜老二就拿着盖大印的地契回来了。
胖丫扒着奶奶的膝盖,听夜老二跟李桂香说田庄的事,听得眼睛发亮,头上的小辫子随着脑袋一晃一晃的:“二伯,一百二十亩地能种好多好多果子了吧?”
夜老二刚喝了口茶,被她问得笑起来:“那我们胖丫想种啥?”
“要种大樱桃!”胖丫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声音脆生生的,“还要种水蜜桃和李子,四五月就吃这些。”
李老婆子嘴角噙着笑。
“还有水蜜桃和李子”,胖丫没停下,小脸红扑扑的继续数,“秋天吃蜜橘,剥着吃一瓣一瓣的。柚子和梨也要种上”。
夜老二被她逗得直乐:“那山头除了栗子树,我打算再栽些苹果”。
“好耶”,胖丫拍着小手。
最好是一年四季都能有不同的水果可以吃。
荣德县的日头刚偏西,夜家菜馆正忙活的热火朝天。
李桂香系着围裙在后面帮忙忙活,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探头一看,当即笑出了声:“哎哟,老大,老三你们可算回来了!”
“咋样啊”?
夜老大、刘淑芬一行人刚踏进门槛,胖丫就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夜老大的胳膊:“大伯!你们带啥好东西回来了?大哥有没有说想我?”
“慢点跑,当心摔着。”
刘淑芬笑着蹲下身,解开随身的包袱,先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京城的芙蓉糕,我特意给你留的,甜而不腻。”
胖丫捧着糕点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问:“大伯母,京城好玩儿不?”
王翠花凑过来,“可太好玩了,三伯母这次是开眼了”。
“对了,给你们带了不少的礼物,都是若薇那孩子给大家准备的”。
李桂香摸了摸箱子里那滑溜溜的料子:“这得花不少钱吧?还让人家姑娘破费。”
“人家姑娘心细着呢,”夜老大往板凳上一坐,喝了口李桂香递来的热茶,“到了京城她亲自带着淑芬和三弟妹逛了好几天,又是看戏又是喝茶,把京城玩了个遍。”
“那姑娘不仅模样周正,性子还好,”刘淑芬补充道,“见了我们,一口一个‘伯母’‘三婶’,说话轻声细语的,却半点不怯场。给家里带的这些东西,想得也周到,人人都有份。”
胖丫啃着芙蓉糕,听得起劲。
李桂香问,“那亲事怎么说的”?
夜老大连忙起身,“定的二月初八,到时候我们夜家人一起过去。”
李老婆子点点头:“好,好。”
家里的地最近都甩给了夜老头管,夜老二专心打理田庄去了。
腊月廿三这天,胖丫提着一食盒刚做好的卤味,踩着薄雪来到秦老先生的院子。
窗棂上已经积了层白霜,老先生正写字,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清瘦的字迹。
“秦爷爷,我今天学完,明日要回杨树村过年啦,要年后才能过来咯。”胖丫把食盒放在桌上,“村里可热闹了,杀年猪、贴春联。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秦老先生放下笔,目光温和而平静。他看着窗外飘落的细碎雪花,轻轻摇了摇头。
“不了,丫头。”他声音带着老者特有的沙哑,“我这把老骨头,不爱凑那份热闹。在家看看书,写写字,就挺好。”
胖丫也不强劝,她知道老先生的性子。从她认识他起,他就总待在这满是墨香的屋子里,像株扎根的老松,安静又笃定。
“那我给您带些村里的柿饼和年糕回来。”她笑着说,“我大伯母她们做的年糕,甜糯得很。”
秦老先生点点头,从书案下取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这是给你写的春联,带回去贴上吧。”
胖丫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硬挺的红纸,心里暖暖的。
“谢谢秦爷爷!过完年我早点回来看您。”
“嗯,开始吧,今天该学论语了”。
直到傍晚,胖丫听见添福赶着驴车来接她,她才出门。
“路上当心。”秦老先生挥挥手,目送她蹦跳着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到书案前。
砚台里的墨还未凝,他提笔蘸墨,继续在宣纸上书写,窗外的雪落得无声,院子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安静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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