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明直视三体代表，也看向所有人，给出了毫不含糊的答案：
“我们？我们就像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械斗、都元气大伤的小部落。现在突然发现，森林里不仅有我们无法理解的‘霸主’，旁边还有一伙凶残的、熟悉我们底细的‘流寇’。”
“我们之前的恩怨，在更大的生存威胁面前，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可笑。”
“我们现在是这片黑暗森林里被迫背靠背的流浪者。我们任何一方单独的力量，在‘霸主’或那伙‘流寇’眼里，可能都不值一提。但如果我们能联合起来，或许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或‘威胁’，让某个‘霸主’觉得收我们当附庸比灭掉我们省事，或者让那伙‘流寇’觉得啃我们会崩掉牙。”
“合作，不是选择，是生存的唯一出路。要么一起变得‘有用’，找到庇护，要么就等着被任何一方更强大的势力当成路边的杂草随手清理掉。没有中间选项。”
会议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重的寂静。云天明用最朴素的历史比喻，剥开了宇宙社会学华丽而恐怖的外壳，将其赤裸裸的、基于实力与价值的残酷逻辑展现出来。
黑暗森林法则并未失效，只是对于不同层次的文明而言，它的表现形式变得更加复杂和现实。生存，从不是理所当然，而是一场需要极高智慧、运气以及冷酷计算的艰难博弈。
如何在这片复杂的黑暗森林中为文明找到一线生机，成为了压在每一位与会者心头最沉重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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