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煎熬的。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眼尖的沈青突然叫了起来:“动了!有东西跳进去了!”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围拢过去。果然,透过藤罩的缝隙,可以看到坑底有褐绿色的影子在跳动,而且越来越多!
“快!快拿麻袋来!”沈砚立刻下令。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掀开藤罩(边缘有活扣设计),用准备好的长柄网兜和麻袋,迅速将坑底那些晕头转向、挤作一团的蝗虫捞了出来。一袋,两袋……仅仅这一个陷阱,不到两个时辰,就捕获了足足三大麻袋的蝗虫,估计有上百斤!
看着那些在麻袋里窸窣蠕动的蝗虫,村民们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议论声。
“天爷!这么多!”
“这……这陷阱神了!”
“三郎,你这脑子是咋长的?!”
事实胜于雄辩。捕蝗器的成功,彻底点燃了村民们的希望。既然这些东西能如此高效地捕捉,那么“吃蝗虫”这个原本荒诞的念头,似乎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沈砚趁热打铁,立刻组织人手,在村子周围蝗虫多的地方,如法炮制,又搭建了十几个陷阱。同时,他安排了专人负责收集、处理捕获的蝗虫。
“大家记住,抓回来的蝗虫,要用开水烫死,然后晒干,或者用小火烤干,这样能保存很久。”沈砚在现场指导,“吃的时候,去掉硬翅膀和腿,可以直接嚼,也可以磨成粉,混在野菜粥里,或者和一点点杂粮面烙成饼子!”
为了彻底打消顾虑,沈砚让母亲和嫂子支起一口锅,现场演示如何烫洗、烤制蝗虫。当那焦香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当沈砚和沈石一家,以及几个胆大的村民当众吃下烤蝗虫并表示“确实能顶饿”后,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尝试。
最初是小心翼翼的品尝,随即,饥饿的本能和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对“怪食”的恐惧。尤其是孩子们,在尝到那点难得的“肉味”后,反而更容易接受。
晒干的蝗虫成了沈家村新的“储备粮”。虽然味道算不上美味,但其富含的蛋白质和脂肪,在粮食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无疑是雪中送炭,极大地缓解了村民们的饥饿感,也稳定了濒临崩溃的人心。
沈家村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周边村落。当别人还在绝望中等死或者准备易子而食时,沈家村的人竟然在主动捕捉蝗虫,还将它们当成食物?这消息如同天方夜谭,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渐渐地,开始有外村的亲戚偷偷跑来打听,沈砚也没有藏私,将捕蝗器的制作方法和蝗虫的食用处理技巧,通过这些人之口,有限度地传播了出去。
科学的方法,结合对资源的再利用,让沈砚在这片被灾难蹂躏的土地上,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另类的生路。他没有坐等救济,而是带领村民,将灾难本身,变成了渡劫的资粮。
看着打谷场上晾晒的一片片金黄的蝗虫干,沈砚轻轻舒了口气。这只是第一步,更大的生存挑战还在后面,但至少,他让沈家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中,暂时站稳了脚跟。系统的知识,再次成为了他逆转危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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