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盯着基因测序仪上的“自由观测者基因”序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未落。那些缠绕在序列边缘的微光突然躁动起来，像一群被惊动的萤火虫，顺着屏幕缝隙爬向实验室的通风口。她猛地抬头，发现通风管里正渗出银灰色的雾，落地后竟凝结成个模糊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一道横贯“脸”中央的裂缝，像极了正在微笑的嘴。
“第三观测者。”艾莎的声音压得极低，基因测序仪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寂静，屏幕上的Ω片段开始疯狂复制，很快占满整个界面。那银灰色人形晃了晃，裂缝里淌出粘稠的光，落在地上便成了串字符：「我既是观测者，也是被观测者」。
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张昊带着战术小队冲进来时，正撞见那人形伸出雾状的手，轻轻按在艾莎的测序仪上。那些疯狂复制的基因序列瞬间安静下来，在屏幕中央拼出只眼睛的图案。
“它在示好。”张昊扣下战术头盔的面罩，能量枪对准人形，“但这玩意儿的波动和之前那些绝对观测者完全不同，像是……混合体。”
人形的裂缝突然扩大，露出里面旋转的星云。艾莎瞳孔骤缩——那星云中漂浮的，分明是无数个微型宇宙，每个宇宙里都有个正在观测的“艾莎”。她突然想起被反复加密的那句话，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它不是单个存在，是所有观测者的集合体。”
张昊的能量枪突然失控，枪口转向自己。那人形的裂缝弯得更厉害，像是在笑。艾莎迅速调出Ω基因的反向序列，注入测序仪：“它在吸收观测行为壮大自己！我们看它一眼，它就强一分！”
实验室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人形周围的空气扭曲成旋涡。张昊咬碎嘴里的信号器，援军的通讯频率立刻在空气中炸开：“分散注意力！别盯着它！”
战术小队立刻转身用背对着人形，艾莎却故意迎上那人形的“目光”。她的瞳孔里迅速映出星云南移的轨迹，很快发现那星云转动的规律，竟和自己心跳频率完全一致。“它在同步我们的生命体征！”她一边大喊一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心跳漏了一拍，星云中立刻炸开团超新星。
人形的雾状身体剧烈波动，裂缝里喷出的光不再柔和，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张昊趁机甩出EMP手雷，暂时瘫痪了实验室的电力。黑暗中，只有那人形的裂缝还亮着，像条悬浮的光带。
“它怕无序的观测！”艾莎突然明白过来，抓起桌上的基因碎片朝不同方向撒去，“每个人用不同的方式想它！想它是块石头，是团烂泥，是不存在的东西！”
战术小队成员立刻照做，有人想象它是滩水洼，有人把它想成片枯叶。人形的雾状身体开始剥落，裂缝里的光忽明忽暗。艾莎趁机将自由观测者基因的抑制序列导入通风系统，很快，那人形便像被戳破的气球，嘶嘶地缩小，最后变成枚指甲盖大小的光片，落在艾莎的测序仪上。
光片里，星云南移的速度慢了下来，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微型宇宙正在坍缩。艾莎用镊子夹起光片，发现它的材质竟和之前那群绝对观测者的碎片一模一样。
“它在进化。”张昊的声音带着后怕，“从单个观测者，变成了观测者的集合体。”
艾莎突然想起那句被反复加密的话，指尖的光片突然发烫，在测序仪上烙下串新的字符：「当所有观测者都成了被观测者，第三阶段便会开启」。她迅速将字符反向编译，得到的结果让她呼吸一滞——那是行坐标，指向月球背面的一座环形山。
“它不是终点，是个信使。”艾莎将光片封进铅盒，“真正的大家伙，在月球等着我们。”
张昊的战术靴突然传来异动，他猛地抬脚，发现鞋底沾着片发光的碎屑——正是之前从那人形身上剥落的。碎屑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竟在水泥地上蚀出个小孔，边缘还冒着蓝火。
“看来不用登月球了。”艾莎抓起铅盒，“它的种子已经撒下来了。”
实验室的门被风吹开，外面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了发光的细线，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云层里。每个抬头望天的人，瞳孔里都映着条细线，像极了根银色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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