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薄荷糖清凉还在舌尖打转,白清廉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语气里藏着挥不去的担忧:“让小真单独接触弑主组织,这步棋走得太险了。我查过一些零碎的线索,那组织的触角深得很,说不定真跟东宫体量相当,上面那些人不可能没察觉,怎么还敢让一个孩子去蹚浑水?”
弗兰克指尖捏着糖纸,褶皱在掌心叠了一层又一层,他抬头时眼底的疲惫藏不住:“也就我们还把他们当孩子护着。东宫有自己的章程,有些事情不是想推就能推的,他们要的是能扛事的人,不是需要躲在羽翼下的雏鸟。”
“那另外两个没回来的,是你安排的吧?”白清廉突然前倾身体,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一猜就中。”
弗兰克突然笑出声,胸腔里的沉闷散了些:“知道了还问。”
“他们去查弑主,真没问题?”白清廉还是不放心,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沿。
“是我们亲手教出来的孩子。”弗兰克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哪次不是从刀尖上爬过来的?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能扛。”
白清廉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罢了,难怪你是总理事处长,我只能做副手。不说弑主了,那侍主会呢?他们早就盯上小真了,让小真去西区,这个时候再让小珍暴露到他们的视野里吗?”
“我们至少也得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盯上小真吧。”弗兰克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南廷那边也有调查,西区也被我们盯上,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找小真的麻烦?就算真敢动,中心城区和西区的交界处全是我们的人,他们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全身而退。现在让小真重新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怎么做。你放心,我有把握你也要相信他们。”
“垫脚石……”白清廉低声重复,眼神亮了亮,“是为了帮小真完成以变的第二阶段……”
弗兰克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动,留下一道浅痕:“目前我们是这么推断的。但侍主会背后还有没有更深的牵扯……现在还看不透。”
夜色里的金陵街,秦言真、奥托和冯若即三人并肩走在前面,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偶尔有晚归的路人经过,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冯若离却反常地没跟在冯若即身边,反而倒着走在秦言真面前,一双清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秦言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冯若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袖:“若离听李峥嵘说,你现在已经到了以变人的第二阶段。她向来话少,想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才会这么盯着你。”
冯若离闻言,脸颊微微泛红,飞快地移开目光,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也没什么不同。”说完便快步走到冯若即身边,重新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高冷少女,只是耳尖的微红还没褪去。
奥托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沉沉的夜空,墨色的云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连颗星星都看不见。他伸手拍了拍秦言真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磕巴:“我们……我们是不是又忘了给桑琳姐提前说我们已经回东城了……”
秦言真猛地一拍脑门,懊恼地低呼一声:“坏了!把这事给忘了!”他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一团,“那我们现在回千寻店吗?桑琳姐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值班,就算打电话,她也不可能立刻赶回来。而且我们也没钥匙啊。”
两人回头一看,冯若即和冯若离已经走出了老远。秦言真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了摸,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对了!我还有一把钥匙!今晚可以去那边过一宿。”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冯若即身边的冯若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得像碎冰。她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捂住嘴,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别处。秦言真、奥托和冯若即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冯若离的耳朵瞬间红透,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着前方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她。
冯若即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秦言真和奥托招手:“快带路吧,别让她一个人走丢了。”
虽然都知道,冯若离根本不会走丢。秦言真和奥托相视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再次来到熟悉的巷子口,秦言真走在最前面,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些。巷子深处,一间挂着“荀记书屋”木牌的屋子渐渐浮现在眼前,木牌上的漆有些斑驳,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又回到这里了呀。”祁愿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怀念。
秦言真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手指轻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等了许久,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没有熟悉的“欢迎光临”,也没有茶水煮开的咕嘟声,只有晚风穿过巷口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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