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被正午的阳光染成暖琥珀色。黑莲纪三郎指尖摩挲着书桌上立起的照片框边缘,玻璃映出他鬓角新生的白霜,框里的月白千鹤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和服,正笑着拽住年轻自己的耳朵,阳光落在她发梢,连发丝都透着温柔。
“绘明理六岁那年,绘明理最活泼可爱的时候,千鹤在那个时候身体就很虚弱了。有一天她终于,像第一次昏倒一样,眼皮流血昏了过去。”黑莲纪三郎的声音很轻,像被风揉碎的棉线,“来到西区郊外我抱着她往城郊木屋跑,他在那个时候醒过来了,她还攥着我的衣角说,三郎,别慌,绘明理还在家等我们呢。”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到最后,她连绘明理喊‘妈妈’都没力气应了。”
秦言真、奥托和徐绯然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没人说话。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偶尔有晚归的鸟雀掠过,影子在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斑驳。
“千鹤走后,我接着帮那位先生做事。就这样,一直到现在。”黑莲纪三郎抬手抹了把脸,再抬眼时,眼底的惆怅淡了些,只剩沉郁的平静,“他从不多问,只让我在南廷站稳脚跟,收那些散兵游勇时,他给过消息;挡我路的帮派被端了,我后来才知道是他的人动的手。直到这两天,他才第一次给我派了具体的事:去黑市取那箱掺了以太晶石的货。”
他看向三人,语气坦然:“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我们提防过有人可能会来抢这些晶石,没想到是你们。”
沉默在屋内漫延了片刻,秦言真先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黑莲先生,我们拿走了晶石,您该怎么向您口中的那位先生交代?”
黑莲纪三郎的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眼底的怀念几乎要溢出来,连声音都软了几分:“我黑莲纪三郎活了大半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二字。你们救了绘明理,就是我的恩人,我不能食言。至于先生那边……”他顿了顿,语气笃定,“他不会为难我的。”
“您未免太乐观了。”奥托突然插话,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眼神锐利,“能研制出抑制以太细胞的药剂,背后的势力绝不会简单。您就不怕他因为晶石,翻了脸?”说罢,他抬眼看向秦言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言真会意,往前倾了倾身,语气诚恳:“黑莲先生,我们并非只是金陵制药的执行官。如果将来您遇到那位先生的刁难,或是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来东城南陵特区的金陵街找我们。”他没多说自己的身份,点到即止的话里,却藏着足够的底气。
话音刚落,秦言真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在北都,祁愿控制秦言真的身体潜入北都民迁局的档案室,不过在离开途中秦言真留意到二楼有一间房间墙上挂着绘明理哥哥的照片,标注的是‘失踪人口’。秦言真当时在房间的电脑里,拷贝了一份外出勘探人员的名单,但是人员个数却只有一半。”
黑莲纪三郎握着照片框的手猛地一紧。他垂着眼,沉默了许久,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最后才缓缓开口:“她哥哥……其实我没把他送到西区。”他抬眼,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秦言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黑莲纪三郎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动,显然还有隐情。但没等他追问,黑莲纪三郎就微微欠身,语气带着歉意:“恕我不能奉告更多,对不起。”
秦言真见状,便不再多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终究是黑莲家的私事,外人不便插手。
三人起身告辞,黑莲纪三郎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月亮门后,才缓缓关上房门。屋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他转身走向书架,指尖按在第三排最右边的一本精装书上,那本书的封面是深棕色,边角已经磨得发亮。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书架从中间缓缓向外展开,露出一道隐藏的暗门。门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红衣倩影走了出来,谭筱熙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红色风衣,长发用黑色发带束在脑后,耳坠上的碎钻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黑莲纪三郎立刻站直身体,双手垂在身侧,语气恭敬:“谭小姐。”
谭筱熙走到书桌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却没什么温度:“该死的秦言真,就知道抢我们的东西,算了……”她说到这里,语气又软了下来。
黑莲纪三郎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谭小姐,先生那边……对我擅自把晶石给他们的事,会怪罪吗?”
“怪罪什么?”谭筱熙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这次本来就是我的意思,我叔叔那边不会怪你。行了,你下去吧。”
黑莲纪三郎松了口气,又躬身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出门时,他轻轻合上暗门,心里却满是疑惑:这个秦言真到底和谭小姐是什么关系?连以太晶石这种东西都能拱手相让。他之前让人去查秦言真的身份,得到的只是一家药企的执行官,现在看来,那伙人的背景,比他想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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