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声,门锁突然转动,秦言真几乎是本能地往门后躲,手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的短刀早就被人收走了。直到看见月白绘明理探进来的脑袋,身后还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才松了口气。
“言真哥哥,医生说要再给你检查一遍。”少女蹦进来,身后的医生推着小小的金属推车,轮子在地毯上碾过,没发出半点声响。
医生显然没料到他会醒得这么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秦先生能这么快醒来,确实超出预期。”他伸手搭在秦言真的手腕上,指尖带着点凉意,“脉搏很稳,血压也正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
“没有。”秦言真摇摇头,目光落在推车上的听诊器上,心里却在盘算着刚才想的事。
奥托就是在这时进来的。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几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昨天打斗时留下的。看到秦言真靠在窗边站着,他脚步顿了顿,随即走上前,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秦言真肩膀上:“醒了就好,一会下去吃饭。”
没有多余的寒暄,却让秦言真心里踏实了些。月白绘明理立刻拉过秦言真的手,掌心暖暖的,带着点刚握过牛奶杯的温度:“言真哥哥,我带你逛逛我家!”
秦言真拗不过她,被她拉着走出房间。走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装裱精致的字画。路过一间书房时,他瞥见里面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桌角放着一个黄铜制的镇纸,上面刻着“黑莲”二字,字体凌厉,和月白绘明理的软萌截然不同。
“我爸爸的书房我平时都不能进,”月白绘明理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他说里面有好多‘重要的东西’,可我偷偷看过一次,里面全是厚厚的书,一点都不好玩。”
秦言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书房门虚掩着,能看到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最上层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似乎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他正想再细看,身后传来云墨温和的声音:“小姐,秦先生,该吃饭了。”
云墨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管家服,袖口的珍珠纽扣擦得发亮,看到秦言真,他微微欠了欠身,笑容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秦先生醒了就好,徐先生刚才还在餐厅里念叨你呢。”
秦言真见来人是云墨,很是惊喜,打了声招呼,但听云墨提起徐绯然心里想着被他念叨那是什么好话呢。
月白绘明理立刻拉着秦言真往餐厅跑,走廊里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秦言真被她拉着,目光却扫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那扇门紧闭着,门把手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和其他房间的样式都不同,门口还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姿笔挺,像两尊石像。
餐厅比秦言真想象中还要大,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红木餐桌,桌布是暗纹的天鹅绒,角落里的银质烛台上插着未点燃的蜡烛,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在桌布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徐绯然坐在靠窗的位置,肩膀上的绷带换了新的,正低头用银叉拨弄着盘子里的蔬菜,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醒了?”
秦言真刚点头,就看到主位上坐着的人正是黑莲纪三郎。他换了一身墨色的丝绸装,袖口绣着暗金色的莲花纹,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没了昨天在会所时的狠戾,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威严。看到秦言真,他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指节在杯沿轻轻敲了敲:“身体好些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尽管跟我说。”
“多谢黑莲先生关心,已经没事了。”绘明理拉过秦言真在奥托身边坐下。
“众位别拘谨,”黑莲纪三郎笑了笑,目光落在正埋头啃面包的月白绘明理身上,语气软了些,“小女被我宠坏了,吃相不雅,众位海涵。”
月白绘明理鼓着腮帮子抬头,含糊不清地反驳:“我才没有!爸爸昨天还说我吃蛋糕的样子像小松鼠。”
满桌人都被她逗笑了,奥托嘴角也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徐绯然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唯独秦言真,表情依旧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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