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图书馆翻旧书,偶然看到一本书上有你的这个别致的名字,随手抽出来翻了两页,觉得这个故事和我以前做的梦挺相似的,总觉得心里发紧,像有什么东西没对上。”
他顿了顿随后又道:“梦里我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麦田里,麦子黄得发暗,被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天是沉的,太阳散出灰蒙蒙的光,这个梦非常的真实。”他的声音慢了些,像是在打捞记忆里那些带着寒意的细节。
“麦田里有一些乌鸦,黑色的羽毛沾着泥点,有的站在麦秆上,有的在我脚边蹦跳,爪子踩过掉落的麦穗,发出‘沙沙’的响。它们不叫,就盯着我看,看得人后背发毛。”
“麦田的中心还立着间茅草屋,屋顶的茅草枯得发黄,有几处已经塌了,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梁。屋门口站着个黑色身影,又高又瘦,不动的时候像尊雕像,我第二次做这个梦的时候,那个身影回头想要掐死我,那个怪物没有眼睛,原本有眼睛的那两个位置是两个血洞。”秦言真的喉结动了动,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我甚至还闻到空气里的味道,是腐烂的血腥味,混着麦田的土腥气,特别浓,呛得我想咳嗽。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是不是疯了?在说疯话。人做梦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描述的这么清楚,因为它足够的真实。”
电话那头的声音这才响起,多了点认真:“嗯,这故事不是我写的,是我姐小时候哄我睡觉常讲的。”他的语气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事。
“那时候我总怕黑,她就坐在床边,拿着个旧本子,一页一页念这个故事。我后来整理她的东西,想起这段,才随手把故事记在我写的书里,没标来源。长大之后我才知道这是苏鲁神传说的缩版,萨顿是传说里神使,白鸟是她的信徒,我们这片区的老人都知道点零星片段,小孩听多了就当成怪故事传,我小时候没多想,一直叫它童话。”
秦言真又问道:“千树,能帮我问一下你姐姐吗?我想问问更多关于传说的细节。这种传说不太会有正规渠道记录,光只是查我应该查不到。”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下来,连电流的杂音都好像淡了些。秦言真等了足足五秒,才听见千树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悲伤:“我找不到她了。”
他的语气顿了顿,像是在平复什么情绪,声音放得更轻,“我姐姐小时候很聪明,经常不在家里,我十岁那年,她最后一次回来见了,我说要离开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之后就没了消息。我托人查过她的行踪,但是毫无头绪,没人知道她去了哪,也没人再见过她。”
秦言真心里一沉,那句“抱歉”刚到嘴边,就被千树轻描淡写地打断:“没事,我是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明天中午12点准时准点。”
“好,麻烦你了。”秦言真的声音有点闷。
“跟我客气什么。”千树的语气又恢复了点之前的轻松,“挂了啊,我得赶紧弄零件,免得明天耽误你事。”
电话挂断的瞬间,秦言真靠在墙上,缓缓闭上眼。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光带,他的影子落在光带里,显得有些单薄。祁愿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调侃,却又藏着几分认真:“老地方就是荀念生的书屋,明天你总归要见她你打算怎么面对她?”
秦言真指尖蹭过墙壁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睁开眼,望着走廊尽头的黑暗,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祁愿,你说,我要不要直接跟她问清楚?”
祁愿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了然:“我看你对她,跟对桑琳差不多吧。”
“她们俩都是真心把我当弟弟看的人。所以我才更会担心,我不相信念生姐是我的敌人。”秦言真低声道,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无奈。
“问吧,既然都如亲人一般了。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出意外了,还有我,怕什么。”祁愿的声音带着几分鼓励。
秦言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点笑意:“还是得仰仗你。”
祁愿的语气带着点得意,“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秦言真推开接待室的门,朝着电梯口走去。走廊里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电梯门前。
翌日清晨,东城护门的晨雾还没散。灰蒙蒙的雾气裹着冷意,像一层薄纱,把整个护门罩在里面。空气里带着点潮湿的土味,吸进肺里,凉丝丝的。奥托穿着黑色的外套,站在护门前,身后跟着几个东宫的队员,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黑色的背包,里面装着任务用的装备。
弗兰克拍着奥托的肩膀,反复叮嘱让奥托多留点心,即便奥托是这几个孩子里最稳重的一个。秦言真目光落在奥托身上,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在那边等着我等我四肢健全之后就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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