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亭日暮”的木质牌匾就在前方不远处,墨色题字被晨露润得发亮,檐角挂着的铜铃随着风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这家店老板是东城人,做的酱鸭和醉蟹是招牌,我提前订了二楼的‘听松’包间,隔音好,适合说话。”奥托熟门熟路地推开雕花木门,迎面而来的暖意裹着淡淡的檀香,驱散了秦言真身上的寒气。
店里的装修全是东城风格,墙面上挂着水墨山水,木质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服务员穿着青色短褂,端着托盘轻步走过,连脚步声都压得极轻。
走上二楼时,楼梯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秦言真的左手下意识扶了扶扶手,自从失去右臂后,他对平衡的感知总带着点微妙的紧张,还是要重新适应的。
二楼“听松”包间的门已经在眼前。奥托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谭筱熙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进来吧,菜都快凉了。”
推开门的瞬间,秦言真先看见窗边的身影,谭筱熙支着下巴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盏温着的青瓷茶碗,水汽在碗口凝成细珠,顺着瓷壁缓缓滑落。
她今天没穿往常的黑色皮衣,换了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细碎的兰花纹,墨色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见秦言真进来,她的目光先落在他空荡荡的右袖上,随即缓缓移到他脸上,那眼神带着点探究,又有点说不清的怪异,像在观察一件有趣的物件,看得秦言真莫名不自在。
“比我还慢。”谭筱熙率先开口,指尖在茶碗边缘轻轻划着圈,声音里带着点促狭。
秦言真没接话,径直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菜,他拿起筷子,左手手指灵活地夹住一块酱鸭,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肉质酥软,酱汁带着点微甜,确实是东城菜的味道。
奥托站在门口没进来,见谭筱熙看过来,立刻会意:“我去接一下,以后要来的客人,你们先吃。”
谭筱熙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丝笑意:“大概还有十分钟到,是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你见到他会很惊讶的。”
奥托没太理解她的意思,冲秦言真递了个“有事随时喊我”的眼神,转身轻轻带上了门。包间里瞬间只剩两人,空气里的兰花香和菜香好像都变得滞重起来,谭筱熙还在盯着秦言真,眼神里的探究丝毫未减,而秦言真干脆低下头,一门心思对付盘子里的酱鸭,刻意无视了对面的目光。
“你这么有心思吃饭?”谭筱熙终于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这么大个美女坐在你面前,还视若无睹?秦言真,你该不会是在医院待久了,那里出问题了吧?”
秦言真正夹着一块醉蟹,闻言差点被蟹肉呛到,咳了两声才抬起头,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你一直盯着我脸看,我总不能跟你对视着发呆吧?来之前还被个混蛋嘲讽,也就吃饭能让我舒坦点。”
他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温水,目光落在谭筱熙脸上,“对了,奥托去接的那个客人,是谁?”
谭筱熙双手托腮,手肘撑在餐桌上,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眉眼衬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不得不说,这女人认真起来带着股冷冽的气场,一旦柔和下来,确实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一会来了你就知道了,急什么?”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倒是你,被哪个混蛋嘲讽了?能让你这种能忍的人挂脸。”
秦言真的指尖顿了顿,想起地下室那个男人疯狂的笑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闷得发疼。他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酱鸭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许多。
就在这时,祁愿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警惕:“秦言真,你别被她绕进去了!这女的前两次拉你入伙都没成,现在又故意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不会是想玩美人计吧?你可得撑住,别被她的脸迷惑了,矜持点!”
“我知道了,就你话多。”秦言真下意识接了句,话音刚落就见谭筱熙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丝了然,显然,她听出这是秦言真在跟祁愿对话。
谭筱熙收起玩笑的神色,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餐桌上,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行了,不跟你绕圈子了。”
秦言真眼底的笑意也淡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权限钥匙,钥匙不大,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是专门用来开启保管炸药的保险箱的。他指尖轻轻一甩,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谭筱熙的瞳孔微缩,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她沉默了几秒,才拿起刀叉,切了块盘子里的牛排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后才开口:“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的共同敌人是侍主会,东宫那帮人也应该查到了侍主会就是把你们变成以变人的罪魁祸首。”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秦言真脸上,语气更严肃,“最近他们动作越来越张扬,好像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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