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的脸瞬间红了,从耳尖一直红到脖子根。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字的差别,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他下意识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声音有些急促:“我现在就去查清楚!不用等明天了!”
说完,他甚至没来得及跟众人道别,转身就往门外走,连门都忘了关。走廊里传来他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里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秦言真靠在床头,看着奥托慌乱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一向冷静的奥托,也有这么毛躁的时候。
笑了一会儿,杜婉莹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绘明理,见小女孩睡得安稳,才小声说:“行了,别笑了,免得吵醒绘明理。时间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今晚就在病房里凑活睡吧。”
这间高级病房确实宽敞,除了病床,还有两张沙发和一张折叠床。花镜澈把折叠床打开,铺好从护士站借来的被子;杜婉莹抱着绘明理,躺在靠窗的沙发上;诸子辰早就靠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着小呼噜,看样子是真累坏了。
秦言真看着朋友们疲惫却安心的睡颜,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段时间,为了自己,为了平息北都的混乱,他们每个人都没少费心。奥托跑前跑后,杜婉莹既要照顾绘明理,又要照顾诸子辰,之前还跟着谭筱熙一同劫回了那些炸药。
花镜澈忙着整理证据,诸子辰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道:有这些朋友,真好。
等大家都睡熟了,秦言真却没了睡意。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光,远处的萨伦之柱,在夜色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像一根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巨刺。
他想起了玖柒。那个总是扎着高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丫头,那个在西区跟他一起执行任务、总爱跟在他身后喊“哥”的丫头。不知道她在西区过得怎么样?
西区没有北都这么多藏在暗处的危机吧?自己来到北都这么久,一次都没联系过她,按照组织的规定,成员在各自执行任务时,不能联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遇到危险。
“你有心事?”祁愿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刚睡醒。
秦言真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小声回道:“没什么,就是在想过去的事。”
祁愿玩味地回道:“那一定是在想女人。”
秦言真无言以对,祁愿话锋一转,聊到了秦言真的那个梦。
祁愿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也看到了,金色的麦田,黑色的乌鸦,还有那间破旧的茅草屋。”
秦言真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也能看到我的梦?你也会做梦?”
“不是做梦。”祁愿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是那天晚上,在仓库里,你被那个假克林顿掐着脖子,抵在墙上的时候。我对你身体的控制权突然被顶了下去。当时我顺着你的视线看过去,眼前只有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见,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驱使着你的身体,站在那片麦田里。”
秦言真愣住了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个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无边无际的金色麦田,成群的黑色乌鸦在头顶盘旋,还有那间孤零零的茅草屋,以及茅草屋前那个模糊的黑色身影,祁愿竟然也看到了?
秦言真小声说,语气里带着点茫然,“只记得被掐住脖子的时候,喘不过气,头很痛,眼睛很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顿了顿,又想起了谭筱熙说过的话,“谭筱熙说,那个黑色的身影叫‘主’。‘主’,‘弑主’,‘侍主会’……这个‘主’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总会梦到它?”
“你想知道我在麦田里看到了什么吗?”祁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在说一个秘密。
秦言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在心里回道:“你看到了什么?看到那个‘主’的样子了吗?”
“我看到了你跟我描述的所有东西,金色的麦田,黑色的乌鸦,茅草屋。”祁愿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是,那个黑色的身影,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主’……我看到的那个身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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