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电流“嗡嗡”的声响裹着潮湿的霉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奥托垂着眼,指尖还沾着方才砸墙时蹭到的水泥灰,他盯着被绑在木凳上的男人,对方嘴角还挂着癫狂的笑,从一开始,奥托就没打算跟这人多费口舌。
他太清楚这类亡命徒的底细:骨头比烧红的铁还硬,嘴比焊死的钢板还严,就算用遍手段,也撬不开他们半分口风。
如今既然已经确认,眼前这人就是一手策划北都混乱、走私晶石、栽赃克林顿的罪魁祸首,自己的目的便已达成。至于更深的线索,奥托心里清楚,问了也是白问,到时候交给东宫的人去审吧。
男人见奥托始终不说话,只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倒先按捺不住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干裂的嘴唇咧开,露出沾着血渍的牙齿:“奥托·里昂斯,你倒是问啊?怎么,怕了?还是知道问不出来?”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阴恻恻的,“我跟你说,我就是个连代号都没有的小喽啰,死了也没人会记得。可我倒是能告诉你一件事,关于秦言真的,一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事……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地下室里炸开,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铁皮。奥托的眼神终于动了动,眉头微蹙,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帕。
他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勾他的好奇心,可“秦言真”这三个字,还是让他心头一紧。只是他没接话,只冷冷地瞥了男人一眼,转身走到墙角,将地上的黑色防水布捡起来。准备转身上去。
男人见奥托不为所动,笑声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地下室又恢复了之前的压抑,只有灯泡的电流声,还在固执地响着。
奥托突然脚步折返,询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与此同时,北都第一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暖融融的光斑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诸子辰趴在病床边,脑袋歪在枕头上,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可病床上本该躺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阳台的栏杆边,秦言真正站在那里。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从腋下一直绕到胸口。他微微眯着眼,目光如炬地盯着远处城区中心那根高耸的萨伦之柱,黑色的柱体直插云霄,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像一根钉在萨顿中心城区心脏上的铁刺。
“你没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变化吗?”祁愿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刚醒的时候,你非要从病床上起来,说想晒晒太阳,结果一到阳台就盯着那根柱子,看了快半小时了。”
秦言真没有回应,也没有解释,只是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摸了摸右肩的绷带,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皮肤的温度,还有隐约传来的刺痛,那是机械臂断裂时,神经被拉扯留下的后遗症。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病房,重新躺回病床上,将被子拉到胸口。
“看来得忍受几个星期单手独臂的日子了。”他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惊醒了趴在床边的诸子辰。
诸子辰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向病床,当看清床上躺着的秦言真时,眼睛瞬间亮了。
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即眼眶一红,委屈和狂喜混在一起,差点哭出声来。他伸手就想扑过去摸秦言真的脸,却被对方嫌恶地推开,秦言真皱着眉,心里暗道:看这小子精神头,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诸子辰也不介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按住秦言真的肩膀不让他动,一边急声道:“你别乱动!我去喊护士!”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跑,刚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守在外面的两排保镖,那是奥托特意安排的,怕有人趁机对秦言真下手。
保镖们见他冲出来,刚想上前询问,就被诸子辰摆手拦住:“别跟着我!我去喊护士!”他一路往护士站跑,手里还攥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拨通了杜婉莹的电话。
电话那头,杜婉莹刚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听到手机响,赶紧擦了擦手接起,还特意走到厨房外的走廊,压低声音问:“子辰?是不是那小子醒了?”
“醒了!真醒了!”诸子辰的声音带着雀跃,还有些气喘,“我现在去喊护士,一会儿再给奥托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用了,奥托在我这儿呢,我这就告诉他。”杜婉莹挂了电话,脸上露出笑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沙发上的花镜澈其实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眼底露出由衷的高兴,连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杜婉莹没耽误,快步走向地下室,敲响了厚重的大门。“奥托?”
门很快被拉开,奥托站在门后,脸上还带着一丝刚被打断的冷意。杜婉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的伤口。她皱着眉,伸手拉过奥托的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缠好:“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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