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真!秦言真!”祁愿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嘶吼,可每一次呼喊都像投入无底深渊,只换来越来越浓的混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这具身体的连接正在飞速减弱,就像电线被逐渐剪断,原本能共享的触觉、痛觉,此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麻木。
祁愿想抓住最后一丝清醒,他拼命聚焦精神,试图再次唤醒秦言真,可身体里的力量却像被抽走的水流,一点点变得稀薄。“不行……我好像要撑不住了……这次……可能真的要再度陷入沉睡了……”最后的声音消散在意识深处,祁愿的感知彻底沉入一片死寂。
仓库内,被推倒的火药与硝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秦言真赤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捏着对方衣领的手指依旧紧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死死盯着被提起来的人。
被提在半空的人脸上早已没了血色,额头上的冷汗混合着灰尘,顺着脸颊滑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言真掌心传来的力道,那是足以捏碎骨头的狠劲,再这样下去,不等失血,自己的脖子先会被拧断。
残存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完好的左手悄悄摸向袖口,那里藏着一把特制的微型合金刀,刀身只有手指长短,却足够锋利,是他为以防万一准备的底牌。
刀刃出鞘时发出细微的“唰”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那人眼神一狠,握着刀的手猛地向上一抬,刀刃精准地扎进秦言真机械臂与肉体连接的关节缝隙里,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
“嗤啦!”金属断裂与皮肉撕裂的声音同时响起,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那人的脸上、衣服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秦言真的机械臂失去支撑,“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金属外壳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人借着秦言真松手的瞬间,像丢了半条命般向后翻滚,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石子嵌进皮肉里,传来钻心的疼,可他顾不上这些,只是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一堆烟花箱,才敢停下喘息。
他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一步步逼近的秦言真,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你……你简直是个怪物!
没有痛觉,没有理智……你根本不是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秦言真断裂的右臂,那里还在不断滴血,可秦言真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步伐依旧缓慢却坚定,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秦言真没有回应,只是赤瞳微微收缩,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失血的影响终究在显现,他的脚步开始轻微摇晃,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渐渐弯了几分,赤瞳里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可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断裂的右臂随着动作不断晃动,鲜血在地面拖出更长的血痕。
那人见状,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秦言真在硬撑,只要拖到对方失血过多昏迷,自己就能活下去。仓库里堆叠的烟花箱和金属货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故意绕到狭窄的通道里,脚边踢倒几个木箱,让木板和纸箱散落一地,阻碍秦言真的脚步。
“你以为你能捉到我,?”那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嘲讽,试图用话语拖延时间,“不过是靠着一股蛮力罢了!你很快就会倒在我面前,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句话并没有让秦言真激起半分情绪的涟漪,不过却秦言真的体力开始了流失。他右臂的断裂处一直都在渗血,秦言真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倒,很快他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眼前的景象也出现了重影,他想抬起左手抓住对方,可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终于,在跨过一堆散落的木板时,他的脚下一绊,双腿一软,重重倒在地上,赤瞳里的光芒彻底熄灭,陷入了昏迷。那人听到声响,回头看到秦言真毫无动静的身体,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过一会,他终于从地上爬起,重新立起刀,向秦言真走去。
祁愿再睁眼时,是被麦穗划过脸颊的刺痒感弄醒的。他猛地坐起身,金色的麦浪在身边起伏,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可这温柔的景象里,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血腥味,让人胃里发紧。
“这里是……”祁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脏骤然一缩,右手是他熟悉的模样,是秦言真金属的机械臂,指节转动时还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再摸向自己的身体,确信了自己现在掌管着秦言真的身体,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怎么会用着秦言真的身体?”祁愿站起身,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环顾四周,无边无际的麦田延伸到天际,看不到任何道路,只有几只乌黑色的寒鸦在头顶盘旋,发出“嘎嘎”的刺耳叫声,像是在盯着猎物。
他突然想起来秦言真曾经跟他说过的噩梦:“我总梦到一片金色的麦田,里面有间茅草屋,屋外站着个黑眸的怪物,身上全是血腥味……”祁愿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证明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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