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冷光仍在惨白地漫溢,秦言真垂眸看着脚边昏沉的影子,夹克男与卖报老头的供述像碎冰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再无半分有用信息遗漏。
他抬了抬下巴,指尖在身侧轻轻叩了叩,那动作里带着无形的指令。两名穿黑色作战服的审问员立刻上前,手臂肌肉绷紧,利落的手刀带着风,分别落在二人后颈,闷响过后,卖报老头的头重重磕在铁椅扶手上,夹克男的机械腕还在无意识地颤了颤,随即双双陷入彻底的昏迷,眼皮底下的眼球不再转动。
“拖去禁闭室,双人双岗轮守,除了技术组取证,谁都不准靠近。”秦言真收回目光,指腹擦了擦指尖不存在的灰尘,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却让空气都添了几分冷意。
手下两人立刻上前,粗糙的麻绳被快速解开,他们架着昏迷者的胳膊,将人拖得双脚在地面蹭出细碎的声响,往地下室深处那扇挂着“禁闭”标牌的铁门走去,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很快被厚重的关门声淹没。
秦言真转身踏上楼梯,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刚走到一半,奥托就攥着张折叠的报告快步跟了上来,纸张边缘被他捏得有些发皱。
“跟踪你的那伙人应该就是克林顿的手笔了,婉莹刚用加密频道传了消息。”奥托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报告上迅速点了两个名字,“她从烟花厂带回来两个人,我们的人核对了他们身份,一个是苏曼的丈夫,就是那家烟花厂的老板,另一个是林茂。”
秦言真的脚步顿在台阶转角,冷光落在他侧脸,将眉骨的阴影拉得很长。“林茂?”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意料之外的冷嗤,“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还有更蹊跷的是赵顾问。”奥托将报告展开,递到秦言真面前,纸上的字迹密密麻麻,“我们派去查他的人,刚摸到他住的老小区就被他的人发现了。但是他手下的人并没有对我们动手,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一样,非常配合我们调查,我们查到的相关信息,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奥托顿了顿,声音沉了些,“现在头号目标已经锁定克林顿,可这里是北都,是他的地盘,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别说动他……不过等婉莹带着人回来,我们就能顺着烟花厂的线索,启动下一轮反攻了。”
秦言真接过报告,指尖在“克林顿”三个字上轻轻划了一下,纸张被指甲蹭出细微的纹路。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等她回来再说,现在先稳住。”
两人并肩走出楼梯间,隔道门关上的瞬间,祁愿的声音突然在秦言真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困惑:“克林顿拉上苏曼丈夫、林茂这些人,明显是想把北都搅乱,不过现在敌我都在明处,你应该高兴一点,怎么还皱着眉?”
秦言真脚步微顿,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他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皮质沙发被压出浅浅的凹陷,“你忘了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拖着,想把案子推到二审?”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说给祁愿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在法院下最终判决前,再见一次陈珂。”
“陈珂?”祁愿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了然,却又很快添了疑惑,“他确实可能知道更多事,但他怎么会主动说?”
“所以缺筹码。”秦言真指尖在沙发扶手上反复摩挲,留下几道浅痕,“他现在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没点能戳中他的东西。他之前在法院上,果断认罪,他自己也很想死,想让他开口根本不可能。毕竟他的目的本质上也是希望北都大乱。”
他抬眼看向窗外,夜色里的霓虹灯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明天我得去找谭筱熙,哎……”
说完,他站起身,扯了扯微皱的衣领,往卧室走去。“现在先睡,等婉莹回来,有的是硬仗要打。”脚步声渐远,客厅里只剩下台灯暖黄的光,落在空荡荡的沙发上。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痕。秦言真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生物钟让他醒得比往常早了些。
他揉了揉额角起身,刚推开卧室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动静,绘明理正坐在沙发边,手里拿着消毒棉,小心翼翼地给杜婉莹处理左肩的伤口,染血的纱布堆在一旁的托盘里,触目惊心。
秦言真的脚步瞬间顿住,眉头猛地拧起,快步走过去:“你的肩怎么回事?昨晚在烟花厂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心,目光紧紧盯着杜婉莹肩上渗血的伤口,那片深色的淤青几乎蔓延到锁骨。
杜婉莹却只是抬手按住绘明礼的手腕,不让她再用力,语气轻描淡写:“小伤,跟守卫交手时被擦到了,不碍事。”她避开秦言真的目光,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我得回医院了,子辰还在等着我换药,晚点再跟你说烟花厂的事。”
秦言真还想追问,却被她起身的动作打断。杜婉莹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往门口走,只留下一个仓促的背影。秦言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按了按眉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公元纪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公元纪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