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真心里一沉,指尖停止摩挲,追问:“什么转机?”
奥托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过人群,精准落在庭审现场另一侧的几个人身上,坐在特邀席位那天在发布会上的三人档案科林茂正低头翻着文件,医疗署的苏曼穿着白色大褂,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市政厅的赵顾问则双手抱胸,眼神有些飘忽。他用下巴轻点那三人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刚收到消息,我们的人查到了关键线索。那个医疗署的苏曼,她丈夫名下有一家烟花厂,这次北都烟火大会的全城烟火部署,就是他们厂负责的。”
秦言真瞳孔微缩,“那她的嫌疑岂不是最大的,她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那只手。”
“还有更关键的。”奥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我们查到,苏曼的丈夫和陈珂以前是警校同学,私下来往密切,甚至在陈珂离职后还见过好几次。而且苏曼在医疗署负责‘危险物品登记’,手里有能调取银行金库安保记录的高级权限,陈珂能精准避开金库的巡逻时间,说不定有她帮忙。”
秦言真顺着奥托的目光看向苏曼,只见她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注视,忽然抬起头,眼神慌乱地与秦言真对视了一瞬,又立刻低下头,拿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那一闪而过的慌张,恰好印证了奥托的猜测。
“现在怎么办?”秦言真悄声问,“庭审还没结束,总不能现在把人扣下来。”
奥托皱着眉思索片刻:“先按兵不动。我已经让手下去核实苏曼丈夫烟花厂的库存和部署方案,另外让人盯着林茂和赵顾问,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庭审现场,未必是巧合。等掌握实锤证据,再找机会把人控制住,免得打草惊蛇。”
话音刚落,庭上的花镜澈似乎也察觉到了旁听席的异动,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秦言真对着他隐晦地点了点头,示意有新情况。花镜澈心领神会。
秦言真收回看向苏曼的目光,指尖在公文包上轻轻敲了敲,随即侧头看向奥托,声音压得极低:“这场庭审不能就这么结束,必须拖到二审。”
奥托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拖?为什么?”
“正因为有线索,才要拖。”秦言真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你忘了?有人急着让陈珂死,急着把案子了结,就是怕夜长梦多。我们现在要是让庭审顺利结束,陈珂一旦定罪,幕后的人就会立刻收网,苏曼那边说不定会销毁证据,甚至提前动手,烟火大会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庭上正在辩论的花镜澈身上,补充道:“刚才我已经给花律师递了眼神,让他别把‘压箱底’的证据拿出来。他手里那些所谓的‘金陵制药文件’,本来就是用来打乱节奏的,现在正好借着辩论把庭审拖慢,既不让陈珂太快定罪,也能给我们争取时间核实苏曼的证据,顺便看看林茂和赵顾问会不会露出马脚。”
奥托顺着秦言真的思路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你是想故意放‘烟雾弹’。”
“没错。他们不是想把水搅浑吗,那我们就再添一把火。”先稳住,借着庭审的‘拉锯战’,让我们的人把烟花厂的部署、她和陈珂的往来证据都查实。等证据链完整了,再在合适的时候收网,连她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
话音刚落,庭上的花镜澈像是精准接收到了信号,忽然话锋一转,开始追问公诉人“爆炸物来源是否与其他案件有关联”,甚至拿出几份无关的走私案资料作为“佐证”,故意把话题引向更复杂的方向。公诉人被他绕得有些头大,只能反复强调“现有证据已足够定罪”,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审判长见状,不得不敲下法槌:“鉴于双方对部分细节存在争议,且辩护方提交了新的‘补充材料’,本院需时间核实。今日庭审暂时休庭,下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听到“休庭”二字,秦言真悄悄松了口气。他看向特邀席位,只见苏曼明显松了紧绷的肩膀,手指却攥得更紧。
庭审大厅里的人便陆续起身,或低声议论,或收拾资料,场面一时有些嘈杂。秦言真正和奥托讨论着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忽然感觉有人从身后快步走过,手肘不经意间轻轻碰了他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背影,帽檐压得很低,很快便混进人群,朝着大厅出口走去。秦言真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询问,却摸到掌心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显然是刚才那人“不小心”碰他时塞过来的。
“怎么了?”奥托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地问。
秦言真没说话,快速展开纸条。白色的便签纸上,黑色字迹写得急促而潦草,只一句话,却让他瞳孔骤然收缩:“新变故!我们看守的集装箱里,以太罐装炸弹被人劫走了。”落款处,一个简单的“谭”字赫然在目,正是谭筱熙的标记。
“该死。”秦言真低骂一声,将纸条递给奥托,“谭筱熙那边出了事,我们之前帮她找到的集装箱里的以太炸弹被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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