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白光不知疲倦地从应急照明板中流淌而出,将每一粒悬浮的尘埃都照得无所遁形。
失去了昼夜交替的参照,时间彻底沦为一串模糊而冗长的刻度,只能靠着胃里传来的饥饿感和伤口换药的次数勉强计数。
苏冉靠在墙角,后背贴着依旧冰冷的合金墙壁,能清晰感受到金属传导的、毫无温度的凉意。
她的体力在断断续续的浅眠和简陋食物的勉强补充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
指尖的苍白褪去些许,之前连抬手都费力的无力感,如今已能支撑她完成简单的起身与行走。
手臂上的伤口依旧狰狞,那道十厘米长的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臂弯,但肉眼可见的是,周围的红肿消退了大半,原本发黑发硬的边缘变得柔和了些。
疼痛也从之前持续不断的灼烧感,转变成了阵发的、带着愈合痒意的钝痛,每次痒意袭来,她都得强忍着不去抓挠,生怕破坏了新生的肉芽组织。
感染的风险,似乎被那次残酷的自我清创和后续的抗生素治疗暂时遏制住了,这或许是这段灰暗日子里,唯一能称得上 “好消息” 的事。
但生存的苦涩,从未因这丝转机而减少半分,反而如同空气般无孔不入,渗透进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装压缩饼干的铁盒早已见底,只剩下最后两块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饼干干硬粗糙,边缘因为受潮又风干而变得格外尖锐,像是掺了沙砾的石块。
每次食用,她都得先掰成细小的碎末,然后就着少量清水,小口小口地在嘴里反复研磨,直到变成糊状才能艰难咽下。
即便如此,每一次吞咽依旧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摩擦她脆弱的食道和胃袋,带来一阵刺痛。
之前找到的几罐肉类罐头早已见了底,那些咸香的肉糜仿佛成了遥远的奢望,空罐头被她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小心地收进实验台的抽屉里 ——
在这末世废墟中,任何一件容器都可能在未来派上用场,或许能用来收集雨水,或许能储存找到的物资。
比食物短缺更令人焦虑的,是水源的匮乏。
那个老旧的空气净化单元依旧在低鸣运转,但出水速度慢得令人心焦,细密的水珠从出水口缓缓滴落,一整天汇聚起来的水量,也只够她勉强维持最基本的饮用和伤口清洁。
她找了个透明的实验烧杯作为容器,每次接水都要等上整整两个小时才能攒满半杯。
她不敢浪费任何一滴,哪怕是烧杯内壁残留的水珠,都会用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干净,直到容器内壁变得光洁如新,连一丝水痕都看不到。
嘴唇早已干裂起皮,每次说话都能感觉到皮肤撕裂的细微痛感,她索性减少了开口的次数,让寂静成为这方寸空间的主旋律。
饥饿和干渴,如同两个永不满足的幽灵,始终徘徊在她身边,日夜不休地啃噬着她的意志。
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只是从实验台走到墙角的距离,都会让她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胸口传来闷胀的不适感。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体资源的匮乏,变得异常安静,以往偶尔会出现的轻微胎动消失了踪影,只有在她集中全部精神动用 “生命感知” 时,才能清晰地 “看” 到那团小小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生命能量,依旧在顽强地闪烁着,如同黑暗中永不熄灭的萤火。这微弱的光芒,成了支撑她对抗一切苦难的底气。
苦涩。
这两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不仅仅是味蕾上残留的压缩饼干的干涩、抗生素的苦涩,更是渗透到骨髓里的,对资源匮乏的无力,对前途未卜的茫然,对独自一人的孤寂。
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靠坐的姿势缩在墙角,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
除了每天必要的进食、饮水和更换伤口纱布,她将所有能调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 “生命感知” 异能的熟悉和练习上。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孤寂空间里,这是她唯一能主动掌控的事情,也是她对抗绝望最锋利的武器。
最初的练习充满了挫败感。
她反复地开启、关闭异能,感受着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出又退去的消耗与恢复。
刚开始,感知范围只有周身两三米,范围内的能量轮廓模糊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而且最多维持十分钟,剧烈的头痛就会如同重锤般砸向太阳穴,让她忍不住蜷缩身体,恶心感阵阵翻涌。
但她没有放弃,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在一次次的失败和疲惫中摸索着技巧。
她强迫自己缩短休息间隔,从最初的每练习十分钟休息一小时,逐渐调整到休息半小时,再到二十分钟,额角的青筋时常因为过度消耗而凸起,冷汗浸湿了鬓发,却依旧咬牙坚持。
渐渐地,她摸索出了些许规律:
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某个特定方向时,感知的距离能稍微延伸一些,而且清晰度也会有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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