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艰难跳跃,橘黄色的光焰忽明忽暗,映照着苏冉毫无血色的脸庞。
温暖一丝丝渗入冰冷的躯体,带来片刻虚幻的安宁,却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伤痛。
左臂上那道溃烂的伤口,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时刻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
感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她的生命力。
不能再等了。
没有清水冲洗伤口,没有抗生素消炎,放任感染蔓延下去,败血症或者更可怕的组织坏死,会先于饥饿和寒冷夺走她的生命。
苏冉的目光落在那簇跳动的火焰上,瞳孔微微收缩,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
这是唯一的方法。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的起伏带动着伤口的刺痛,却让她的意志更加坚定。
她从腰间摸出隼之前给她的那把军用匕首 ——
在跳入水潭前,她下意识将它攥在手里,刀身被污水浸泡得泛着冷光,此刻成了她唯一的 “手术刀”。
她将匕首的尖端对准火堆中央,金属在火焰中逐渐升温,从银白色变成暗红色,最后泛出刺眼的橘红色,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
接着,她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笨拙地挽起左臂上湿透的衣袖。
布料早已和伤口处的脓血粘连在一起,拉扯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冷气。
衣袖被扯下后,那片惨不忍睹的皮肉彻底暴露在火光下: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不祥的暗紫色,肿胀得发亮,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裂;
中心部分更是触目惊心,能清晰看到黄绿色的脓液从破损处渗出,边缘的皮肉呈现出灰黑色,那是组织坏死的征兆。
没有麻醉,没有消毒棉,甚至没有干净的绷带。
她的面前,只有一把烧红的匕首,和一条要么活下去、要么被感染吞噬的绝路。
苏冉咬了咬牙,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 ——那是她之前收集的、稍微干燥的藤蔓纤维编织而成的 —— 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她用左手的手腕撑住受伤的手臂,让伤口尽量平整地对着火光,另一只手颤抖着拿起烧红的匕首,对准伤口上最明显的脓腔和坏死组织,眼神一狠,狠狠烙了下去!
“嗤 ——!”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在狭小的洞穴中回荡,伴随着浓烈的、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一股无法形容的、尖锐到极致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窜过她的全身每一根神经!
她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左手死死抓住地面的岩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甚至嵌进了岩石的缝隙里!
塞在嘴里的布条被她咬得咯吱作响,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打湿了她刚刚被火烤得半干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痛!
这痛超越了她以往承受过的所有痛苦的总和 ——
比被变异体抓伤更痛,比从高处坠落更痛,比在冰冷的潭水中濒临窒息更痛!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的剧痛,让她几乎要立刻晕厥过去。
但她没有停下。
她知道,一旦停下,身体的本能就会让她再也没有勇气进行第二次。
她用尽全力睁开眼,死死盯着伤口,看着烧红的匕首烙过之处,脓血被高温瞬间蒸发,冒出白色的烟雾,坏死的组织在高温下碳化变黑,发出细微的 “噼啪” 声。
她强迫自己移动手腕,让匕首的尖端一点点划过伤口表面,将所有能看到的不洁之处、所有泛着黄绿色的脓腔,都用这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 “清理” 了一遍。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对苏冉而言,却如同在地狱中煎熬了几个世纪。
每一秒,她都在与想要昏厥的本能抗争;
每一次匕首的移动,都像是在她的神经上反复切割。
当最后一点脓腔被匕首烙平,确认伤口表面再也没有明显的脓血渗出时,她猛地将匕首扔开 ——
烧红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 “滋啦” 一声,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
嘴里那块布早已被咬烂,纤维中混合着血沫和唾液,从嘴角滑落。
剧痛过后,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但之前那种麻木和腐坏的感觉确实减轻了许多。
代价是,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
原本的创口被高温扩大,边缘的皮肉呈现出焦黑色,像是一块被随意烫坏的破布,惨不忍睹。
她虚弱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识在剧痛的余波中浮沉,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眼前那簇依旧在跳跃的、既救了她又折磨了她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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