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月光照进轩窗,房中静了一阵。
沈知遇迷茫望向李玉京:“我何时说过要做你的贴身侍婢了?”
她原本做的是个迂回的盘算,以日夜陪护的名义守在他身边,喂药之余,只需在他咳血的时候递上一个茶盏,待到茶盏内盛满妖血,她的任务自然便可完成。
此种方式既可以得到妖血,又可以兼顾他的身子,实乃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谁知她说的日夜陪护,到头来被他定义为了“贴身侍婢”。此话若不是她亲口所说,她都要怀疑自己这是被人做了局。
李玉京斜斜倚着一旁的橱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所以,你打算不认账,打算诓骗于我。”
沈知遇眼皮一跳,诓这个字在她这儿实在是有些敏感,她讨好地跑过来撕扯他衣衫:“认账、认账,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您现下是困了吗?我这便来伺候您入寝……”
风也摇曳,光也摇曳,李玉京的神魂也在沈知遇的动作中跟着摇曳。他僵硬着身子任她将青色外袍扯下,在那双细长素白的手指摸向他腰间时,他终于卸下了面上的从容与淡定。
他一把按住越探越里的手指:“沈知遇,你是不是在故意占我便宜?”
沈知遇的手仍然放在他腰间,闻言下意识揉了揉指腹下的肌肤,眨巴着眼睛望向他:“这、这便算占便宜了吗?”
李玉京瞧她那无辜的表情,突然想起从前她耍赖时便是这副样子。彼时,她远没有现在沉稳克制。那个时候,她性子跳脱,狗胆包天还不服管教,简直是个行走的麻烦精。
用那头黑蛟的话来说,他们为麻烦精跑上跑下累死累活找灵宝,不知摆平了多少麻烦,最后黑锅还都是他们背,好处却全是她的。
更可恨的是,麻烦精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麻烦精,祸是继续闯的,后果是一律不管的。
他们从她身上得到的最大的甜头,也大抵只有麻烦精心血来潮下做出的一碗,味道十分差劲的海鲜羹。
李玉京确是比其他人都要惨,他连味道十分差劲的海鲜羹都没被送过。
如今瞧着她这样仰着脑袋与自己耍赖,心中竟蓦然生出一种时光倒流之感,一瞬间有些恍神,仿佛他与她又回到从前朝阳宫的时候。
沈知遇动了几下,没能将手抽回来,见李玉京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再次强调:“我这真不是在占你便宜。”
李玉京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微微挑高一边眉骨,存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懒洋洋道:“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说了,我!不!是!”
争执间,沈知遇脾气也大了起来,随手那么一推。
好巧不巧,她推的力度大了一些,好巧不巧,身娇体弱的小鱼妖直接被她推到地上,又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打碎一地花瓶。
更是好巧不巧地,划伤了小鱼妖那双骨节分明、干净整洁的手……
“你、我、这……”
沈知遇被这桩变故惊得有一瞬间慌乱,慌乱中又带了些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暗喜,她迅速拿出早已准备好茶盏,稳稳接住李玉京手掌间滑下来的第一滴鲜血。
十分关切地、惭愧地、却难掩喜悦地道:“一时不慎力气大了些,摔疼了吧,师姐给你吹吹,师姐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赤金色的鲜血一点点滴入青瓷色茶盏,李玉京抬起眼帘,递过一片碎瓷,慢悠悠道:“用这个,伤口划得再大一些,血滴得再快一些,也免了你这样使劲掐我的力气。”
沈知遇无措地接过那碎瓷,说不出的无辜:“大玉,你误会我了,我当真不是故意……”
“哐当——”
门被人从外推开,陆长渊急匆匆走进来:“少君,你没……沈知遇,你在做什么?!”
沈知遇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碎瓷,“止、止血啊……”
陆长渊眯着眼意味深长看向她,沈知遇觉得这个场景太微妙,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她连忙放下茶盏,手忙脚乱地拿过帕子,将大玉鲜血横流的手包起来,嘴里仍试图解释:“我只是怕浪费,你晓得的,我这人一向勤俭节约,最是容不下别人浪费……”
李玉京则一副虚弱状地将头靠在她肩上,在她立时要给帕子打上一个结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碎瓷,还在伤口里。”
“……”
片刻后。
沈知遇坐在李玉京寝室外,双手托着下颚,忧郁地看天上月。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境地的,沈知遇挠了半天脑袋,觉得着实很委屈。
一盏茶的功夫间,她经历了被人误会、解释、再被人误会、再解释,最后被人客气请出房间的心酸路程。
便也是她心胸广阔,不然摊其他姑娘身上,早憋屈死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沈知遇回过头,哭丧着脸解释道:“我刚开始只是想脱一下……”原本待说“他的衣服”,话待说出口,意识到这句话更容易让人误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穿书后,我强抢龙傲天道侣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穿书后,我强抢龙傲天道侣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