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剑门上下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不舍得处罚犯错受伤的弟子时,便极爱在其汤药味道上下功夫。
幼时沈知遇曾贪玩在雪原上藏了一天,后被大师兄寻回便有幸品尝过大师兄特地调制的腐尸味伤药。
因此,哪怕在重伤昏迷她脑子化成一团糊涂,当往日熟悉的汤药汁子进口时,她便晓得大师兄来了。
且,大师兄还生气了。
得哄。
“大师兄……”
当有一双手探上她额头时,她忍着酸苦腐臭的药味,讨好地唤了一声。
她自小便由大师兄一手带大,很是懂得如何讨好卖乖,消了老父亲心中怒意。
只这次似乎失了算,她的讨好并未得到回应,且那只手顿了一息还被人收了回去。
额间一空她便隐觉不好,不理她便是还没消气,没消气便是还记仇,照大师兄分外记仇的性格,她之后的日子定是不会好过。
想到这,她后背浸出一层冷汗,只觉舌尖都被那酸苦腐蚀了去。
“好疼……”
“疼……”
她细细密密喊着痛,声音嘤嘤切切。
果然,不消片刻,早前离去的手重新抚上她额头,“乖一些。”
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鼻尖萦绕的灵栀花香也让她有一瞬间恍惚。
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事。
是什么事呢?
她这么暗暗计较着,耳边又传来另一道声音:“这么爱闯祸,疼死你算了。”
双目猛地睁开,沈知遇额头刷地冒出一排冷汗。
昨日遗失的记忆重回脑中,她不动声色抬眼。
继被宁程翌打伤,此时她已被人救了回来。
此处应是一间客栈,窗外还能听到官道上嘈杂的喧闹声和路人架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交杂揉碎,不断传入室内。
她木然窝在李玉京怀里,听大师兄阴阳怪气:“离家出走还弄得自己一身伤,小遇儿你出息了。”
大师兄正在气头上,此时反驳是下下策,沈知遇头深深埋进李玉京脖颈,打算装死。
黎南风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端着一碗苦得五彩缤纷的汤药汁子:“起来,喝完它。”
被人扶起身,鼻尖灵栀花香愈发淡,独属于苦药汁子特有的酸臭味冲入鼻腔。
沈知遇悻悻抿着唇,想不出要如何耍赖。
她有胆子说不喝,大师兄就有手段灌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她心中嘀咕暗骂宁程翌灾星,手不甘不愿地伸过去。
李玉京先一步接过,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我来吧”
“别急。”黎南风不紧不慢又从身后端出一碗苦药汁子:“你也有份。”
李玉京起身道谢,丝毫没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噗……”
难兄难弟。
沈知遇嘴角藏在碗后忍不住勾起,幸灾乐祸地看着李玉京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
黎南风挑眉敲了一下她脑袋,轻声提醒:“快喝,洒出一滴便多喝一碗。”
沈知遇:“……”
李玉京出去后,黎南风没了悠然姿态,长腿一跨坐在床边,两只手捏着沈知遇脸颊用力往两边扯,“师父传话,让我逮你回山。”
“小小年纪学人私奔,出息了啊……”
“胡说。”沈知遇奋力挣扎救回自己脸颊,揉着面颊坐得离他远了些。
“这怎能算是私奔。我道侣,喏,就是刚刚那小师弟深受妖力反噬,我作为道侣兼师姐,总不能白白看着他受苦吧。”
黎南风嗤笑:“同门数载,我竟不知你还是个道德高尚的女修。”
“哎~话不能这么说。”沈知遇挠挠脸皮,感觉面皮甚薄有些撑不住,勉力为自己辩解:
“您看看大玉,人长得俊美,性子还那么好。且这道侣还是我从他人手里抢来的,不救治好他我枉为人。”
黎南风又嗤了一声:“你枉为人的次数多得……”
沈知遇眼疾手快往大师兄嘴巴里塞了个蜜饯果子,力持镇定开口:“咱们师兄妹多年未见,甫一见面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吧……”
黎南风眸中含笑看了她两眼,又往窗外院中的覆着白绫的青衣男子看了一眼。
眼光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观玉京气息不似师父信中所写般孱弱,可是你们这一路走来有些奇遇?”
沈知遇给自己塞了一口蜜饯,想了一想道:“若说不寻常之处,应是我曾喂他吃过两枚凝血丹。”
沈知遇声音平平波澜不惊,但这句话听在黎南风耳中,却如春雷炸响,令人难以置信。
黎南风一向春风和煦的笑容蓦然一顿,一向稳重的素剑门大师兄头一次失手打翻桌边茶水。
顾不上擦拭,黎南风望向窗外的目光带了些凉意:“凝丹阵有违天和,凝血丹虽不是禁药,但多为世人不耻,你如何得到?难道是他……”
“不不不。”沈知遇忙摆手,拿帕子按在师兄打湿的袖口上,嘴上细细把风郡城李玉京被通天门的人抓走炼丹之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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