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长安,皇宫立政殿。
殿内金碧辉煌,龙涎香的气息几乎要被一股浓重的药味盖过。
宫女太监们垂首屏息,如同泥塑木雕,唯有御医们焦灼的低语和床榻上那微弱而艰难的喘息声,在死寂中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长孙皇后躺在凤榻之上,面色蜡黄,唇瓣泛着不祥的紫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胸口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多少生气。
“如何?!”
一个威严而难掩沙哑的声音响起。
大唐天子李世民猛地转过身,龙袍带起一阵风,他双目赤红,紧盯着刚刚为皇后施完针、此刻却汗如雨下的太医院院正。
院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等无能!皇后娘娘此乃气疾深入肺腑本源,药石……药石已无力回天矣!臣……臣万死!”
“万死?朕要你们何用!”
李世民勃然大怒,一脚踹翻旁边的熏香炉,炉灰四溅,“若是救不回皇后,你们统统给朕……”
“父皇!”
一个悲切柔婉的声音打断了皇帝的盛怒。
一直跪在榻前,紧紧握着母亲手的长乐公主李丽质抬起头,她容颜绝美,此刻却梨花带雨,那双与长孙皇后极为相似的明眸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恸。
“您别这样……母后她……”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哽咽,她身侧年纪更小些的晋阳公主李明达,更是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小脸憋得通红。
殿内顿时被一片绝望的悲云笼罩。
就在此时,一个清越、甚至还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懒洋洋腔调的声音,在殿门口突兀地响起:
“呃……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不是需要个‘加湿器’……啊不是,是需要个懂点医术的?”
!!!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
只见一个少年斜倚在殿门框上,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穿一袭月白长袍,质地华贵,却被他穿出了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
他面容俊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清澈而灵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这悲壮的一幕。
正是刚穿越而来,继承了李绩嫡次子身份和徐子陵长生诀功力,今日才回到长安的李寻欢!
“放肆!”
“何人擅闯立政殿!”
内侍总管尖声呵斥,侍卫们“唰”地拔出了半截佩刀。
李世民眉头紧锁,目光如电扫向少年:“你是何人?”
李寻欢还没答话,跟在身后、一脸焦急赶来的英国公李绩赶紧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陛下恕罪!此乃臣之次子,李寻欢!自幼离家随异人学艺,今日方归,不通礼数,惊扰圣驾,臣万死!”
“李绩的儿子?”
李世民目光微凝,再次看向李寻欢,带着审视。
李寻欢却像是没感觉到那足以让常人腿软的帝王威压,他摸了摸鼻子,视线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凤榻上的长孙皇后身上,眉头微微一挑:“啧,还真是气疾攻心,本源枯竭之兆。再拖个一时三刻,华佗……呃,我是说,扁鹊再世也难搞哦。”
“竖子胡言!”
一个老御医忍不住怒斥,“皇后凤体,岂容你信口雌黄!”
李寻欢懒得理他,目光直接迎上李世民:“陛下,想救皇后吗?”
李世民瞳孔一缩,死死盯住他:“你能救?”
“大概、也许、可能……能试试?”
李寻欢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今天吃饭了吗”,“不过前提是,您得让我过去,而且这些人……”
他指了指那群御医和侍卫,“别拦着,也别吵吵。”
“狂妄!”
“陛下,不可啊!此子来历不明……”
李世民一抬手,制止了所有嘈杂。
他深深地看着李寻欢,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眼前这少年,在这种场合下,没有半分惧色,要么是疯子,要么……就真有倚仗。
皇后已濒临绝境,任何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过。
“让他过来。”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寻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得令!”
他无视了周围或愤怒或惊疑的目光,闲庭信步般走到凤榻前。
长乐公主仰头看着他,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希冀,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
李寻欢朝她温和地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长孙皇后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触手一片冰凉。
他闭上眼,体内长生诀功法悄然运转。
下一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李寻欢的指尖竟泛起一层温润如玉的青色光晕!
那光晕如同活物,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渡入长孙皇后体内。
“这……这是……”
太医院院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只见长孙皇后原本蜡黄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润,那如同拉风箱般艰难的喘息,竟然……平缓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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