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漕运总督衙门后堂已经灯火通明。
李德山正由两个丫鬟伺候着更衣,师爷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连通报都忘了。
督、督公!京城八百里加急!师爷脸色惨白,手里捧着的信筒还在微微颤抖。
李德山心里咯噔一下,挥手让丫鬟退下,一把夺过信筒。当他看清上面的火漆封印时,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内阁和司礼监共同用印......他喃喃自语,颤抖着拆开信筒。
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刺眼:
着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沈墨轩,兼任漕运巡察使,持尚方宝剑,即日南下,赴天津卫彻查漕运积弊及相关不法事。沿途文武官员,悉听调遣,不得有误!
的一声,李德山肥胖的身躯重重跌坐在太师椅上,信纸从他手中滑落。
督公!您怎么了?师爷慌忙上前。
李德山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完了......全完了......沈墨轩......是沈墨轩......
师爷捡起信纸一看,顿时也面无人色:这、这可是扳倒冯保的那位煞星啊!还带着尚方宝剑!
李德山猛地抓住师爷的手臂,快去请黄公公!不,先通知杜彪!让他马上来见我!
杜府密室内
杜彪正在用早膳,听到手下的汇报,手中的筷子地掉在桌上。
沈墨轩?那个新晋的钦差?他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李德山那个废物,连这点风声都没收到?
爷,现在怎么办?赵四的家眷还扣在咱们手里,昨晚那两只也还没找到......
杜彪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让下面的人都机灵点,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藏好。特别是码头上那些货,今晚必须全部转移!
那赵四的家眷?
杜彪眼中闪过狠厉:先留着,说不定还能当个筹码。但要看好,绝不能出岔子!
城北某处民宅
北镇抚司的首领正在听取手下汇报,一封密信悄然而至。
看完密信,他沉默片刻,对身旁的年轻手下说: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出监视点。
头儿?为什么?老吴他们不能白死!
这是京城的命令。首领冷冷道,沈墨轩沈大人即将抵达天津卫,全权处理此间事务。我们的人继续留在明处,只会碍事。
他走到窗边,望着渐亮的天色:告诉弟兄们,化明为暗。老吴的仇,沈大人自然会报。
悦来客栈天字号房
玉娘轻轻放下手中的密信,唇角微扬。
终于来了。她轻声自语,沈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证你许诺的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对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通知各铺子的掌柜,最近所有的账目都要清清楚楚,进出货物一律登记在册。
丫鬟不解:东家,这是为何?
要变天了。玉娘眸光闪动,在这场风雨中,我们要做最干净的那片瓦。
漕运总督衙门
李德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师爷再次匆匆进来:督公,杜爷来了,在偏厅等候。
让他进来!李德山几乎是吼出来的。
杜彪大步走进来,脸色同样难看:李大人,消息可靠吗?
内阁和司礼监的共同用印,你说可不可靠?李德山把急报摔在桌上,现在怎么办?沈墨轩可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
杜彪冷笑:尚方宝剑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天津卫的水深着呢,他一个外来人,想查清楚没那么容易。
你说得轻巧!李德山急得满头大汗,他连冯保都能扳倒,对付我们还不跟玩儿似的?
所以更要早作准备。杜彪压低声音,我已经让人去清理痕迹了。当务之急,是要在沈墨轩到来之前,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
李德山会意,眼中闪过狠毒:赵四的家眷......
先留着。杜彪摇头,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倒是昨晚那两只,必须尽快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城南破庙
林威小心地掀开遮挡的草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街道上,官兵的巡逻明显加强了。
威哥,外面情况怎么样?林武靠在墙角,脸色依然苍白。
更严了。林威缩回头,看来我们的信号起作用了,他们狗急跳墙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林威从怀中掏出那枚北镇抚司令牌,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再等等。信号既然发出去了,大人一定会有安排。
突然,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威立即警觉地握紧短刀,示意林武噤声。
脚步声在庙门前停顿片刻,又渐渐远去。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林威低声道,天黑之后,我们必须换个地方。
漕运总督衙门偏厅
李德山和杜彪的密谈还在继续。
黄公公什么时候能到?李德山急切地问。
最快今天下午。杜彪沉吟道,不过,就算黄公公到了,恐怕也......
什么意思?
沈墨轩手持尚方宝剑,代表的是皇上和内阁。黄公公一个内侍,明面上怕是也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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