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余晖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将李狗蛋的身影如同3D打印般,一层层地“塑造”在了临时据点那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整个过程安静而稳定,没有了第一次回归时的粗暴和第二次启动时的勉强,反而带着一种……嗯,充能完毕、物有所值的顺畅感?
一直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差点用裂爪兽骨刃把自己牙缝剔宽的王铁柱,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带起一阵风,差点把旁边一个空罐头盒吹飞。
“狗蛋兄弟?!你真回来啦?!俺滴亲娘诶,你这……你这趟‘旅游’去得够久的啊!俺还以为你被哪个旮旯里的老师傅留下当上门女婿了呢!”王铁柱又惊又喜,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溜圆,一个箭步就窜到李狗蛋面前,蒲扇般的大手习惯性地就朝着李狗蛋的肩膀拍去——这是他表达亲切和关心的特有方式。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因为李狗蛋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他出现的瞬间就龇牙咧嘴地开始抱怨穿越的眩晕或者炫耀收获。他甚至没有立刻回答王铁柱的问题。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微闭,仿佛还在回味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舒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虽然机灵但总带着点仓促和底层小市民狡黠的光芒,而是变得沉静、深邃,如同古井无波,却又隐含着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
王铁柱眨了眨眼,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狗蛋兄弟……好像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脸还是那张脸,衣服还是那身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破布,但……气质不一样了?对,就是气质!以前像个有点小聪明的泥鳅,现在……像啥呢?王铁柱那不太擅长抽象思维的脑袋瓜努力搜索着形容词,嗯,有点像……俺村里那个教了几十年书、眼神能看穿你作业本下面藏着小人书的老先生?不对,没那么老气,更像是一把……磨好了却没出鞘的刀?
就在王铁柱愣神的功夫,李狗蛋动了。
他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随意地、如同睡醒后舒展身体般,轻轻活动了一下脖颈,扭了扭腰,抬了抬手臂,蹬了蹬腿。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落在王铁柱眼里,却让他再次张大了嘴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以前李狗蛋活动身体,虽然也灵活,但总带着点“刻意”和“急吼吼”的感觉,像是零件还没磨合好的机器,动起来嘎吱作响。
但现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行云流水般的协调感和韵律感!
脖颈转动,带动肩胛微微起伏,如同天鹅引颈;腰部扭转,牵扯着髋部与膝盖自然联动,仿佛春风拂柳;手臂抬起,肌肉纤维的拉伸与骨骼的移动轨迹完美契合,没有丝毫多余的力量浪费;腿脚蹬踏,从脚踝到胯骨,力量节节贯穿,沉稳如山!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似随意,却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全身的肌肉与骨骼都在遵循着某种最优的、最高效的发力轨迹!没有丝毫的僵硬,没有丝毫的迟滞,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与流畅!
这跟他之前那种纯粹依靠T病毒强化带来的身体素质“硬来”的感觉,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李狗蛋是一辆马力强劲但悬挂松散、操控笨拙的越野车,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一辆经过顶级调校、人车合一的超级跑车!引擎(T病毒强化)依旧强大,但底盘(发力技巧)、悬挂(身体协调)、传动(气感引导)全都脱胎换骨!
甚至连他随意的站姿,都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有点垮塌、随时准备跑路的懈怠感,而是双足微微分开,与肩同宽,重心自然下沉,如同老松盘根,沉稳地“钉”在了地上。他的呼吸也变得极其悠长、平稳,一呼一吸之间,胸腹微微起伏,带着某种独特的节奏,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王铁柱看得眼花缭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大脑袋,结结巴巴地开口:
“狗……狗蛋兄弟?你……你没事吧?俺咋觉得你……你好像被人掉包了?还是去那个什么‘功夫’世界,喝了啥仙汤,换了身骨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还顿在半空的手收回来,生怕自己一巴掌拍下去,会破坏掉对方身上那种莫名“和谐”的气场。
李狗蛋将王铁柱那震惊、疑惑又带着点小心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和好笑。他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地狱式“蹭学”效果显着,但没想到变化如此外显,连王铁柱这种神经比钢筋还粗的猛男都一眼看出了不同。
他缓缓收功,那萦绕周身的奇异韵律感稍稍内敛,但眼神中的沉稳和自信却丝毫未减。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总算让王铁柱找回了一点“这确实是李狗蛋”的感觉。
“没事,铁柱兄,好得很。”李狗蛋笑道,声音也比之前更加清亮、沉稳,“仙汤没喝,骨头也没换,就是……在那个世界,跟着几位‘老师傅’,好好学了学该怎么‘用力’。”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但“用力”两个字,却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王铁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旧上下打量着李狗蛋,嘴里嘟囔着:“学用力?用力还用学?不就是抡起拳头砸吗?俺觉得俺就挺会用力的……” 他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李狗蛋,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厉害”了?不是力量上的那种厉害,而是一种更内在、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厉害”。
李狗蛋看着王铁柱那副憨直又困惑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对方那坚硬如铁的胳膊:
“走,铁柱兄,别琢磨了!我先看看你这一个月收获如何,然后……给你演示演示,什么叫‘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却又如臂使指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本刚刚到手的《铁布衫(残篇)》,对接下来的末世征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这一次回归,他带回的,不仅仅是更强的实力,更是一套足以让他将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的……“使用说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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