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复杂难言。一方面,我急于查明真相,找到那批失银的下落,这不仅关系到我的性命,也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平衡。另一方面,我又害怕真相真的与铸剑山庄有关,害怕面对那个可能的结果。雨公主的身影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她那清澈的眼眸、温柔的笑容,还有在青云门时的点点滴滴,都让我心中充满了矛盾。
如果铸剑山庄真的是幕后黑手,我该怎么办?是顺势而为,将真相公之于众,还是为了保护苏映雨,选择替铸剑山庄隐瞒?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头来回切割。
不知道现在铸剑山庄分成成了几个部分,苏映雨他们家现在又是属于哪个部门?就算分开了,他们之间还是不是彼此相互关照,要是,成了生死对头,那,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面做点文章,借魔道之手给苏映雨的对手找点麻烦?
一路狂奔,一路思考,马儿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焦虑,不安地打着响鼻。我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在这场危机中寻得一线生机。
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呈现出模糊的轮廓,去往铸剑山庄路就隐藏在那片群山之中。我不知道此去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抉择。但我知道,我必须去,这不仅是为了真相,还为了自己的报仇计划,我得借查明银子的线索取得金衣瑶的信任,回到她身边,从而找机会接触到龙公子,唉,前路渺茫,却还危机重重!
夜色越来越深,前方的道路在月光下蜿蜒向前,仿佛一条通往未知的银带。我深吸一口气,握紧缰绳,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必须勇敢面对。
因为,这就是我的江湖,我的路。
从黑夜到黎明,又到日头渐渐升高,将铸剑山庄山脚下的小村镇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春光中。终于在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分,我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马蹄踏在灰色的石板上贱出些许灰尘,响声惊起了路旁几只正在觅食的麻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花的清香,不远处铸剑山庄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我只在数月前跟随苏映雨冒雨来过一次,那时也是夜晚,对这里的道路并不十分熟悉。一路上,我不时勒马驻足,仔细辨认着方向,生怕走错了路。所幸这次没有走太多弯路,否则真要耽误这宝贵的时间了。想到金衣瑶给我的期限只剩下两天,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在村镇唯一一家还算干净的小店悦来客栈前下了马,我将缰绳交给迎上来的店小二,吩咐他好生照料这匹陪我奔波多日的良驹。走进店内,我要了一碗阳春面,配上一碟卤牛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木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边吃边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面条的热气熏得我额头微微冒汗,但我却浑然不觉。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去找苏映雨探探路。一来,在这偌大的铸剑山庄,我只认识她一人;二来,她来这里已有一个多月,对庄内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三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她——这位曾经的铸剑山庄大小姐,在庄内发生剧变后,不知是否受到了牵连。想到她可能会面临的困境,就觉得胸口发闷。
用罢午膳,不经意间路过镇上的一家裁缝铺,“锦绣坊”,默念一句。我停下匆匆赶路的脚步,驻足良久。橱窗里展示着一件淡紫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兰花,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让我想起了苏映雨那曾经因为救我在雨中被弄脏了的衣裙,记得当时曾经答应过要送她一件礼物,如今不知是否还是合适的时机。犹豫再三,我还是推门而入。
客官需要什么?一个穿着得体、面带微笑的中年掌柜迎了上来。
我指着那件淡紫色的罗裙:这件,麻烦帮我包起来。
掌柜的眼睛一亮:客官好眼光!这料子是从江南运来的上等丝绸,绣工更是出南州名师之手。您看这兰花,每一针每一线都极为考究......
我打断了他的夸赞: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掌柜的小心翼翼地报出价格,观察着我的反应。
这个价格确实不菲,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钱袋。掌柜的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连忙吩咐伙计将裙子取下,小心翼翼地用上好的锦盒包装好。
客官是送给心上人的吧?掌柜的一边包装一边笑道,这件裙子一定能让您的心上人欢喜。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接过锦盒,仔细收好在马背上的行囊中。心中暗想:见到她后,送与不送,全看情况再定夺吧。但无论如何,绝不能空着手去见她。
出了裁缝铺,我翻身上马,朝着铸剑山庄的方向行去。越靠近山庄,路上的行人就越少,气氛也越发凝重。路旁的树木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但我却无暇欣赏这春日的美景。
快接近铸剑山庄南大门时,远远就看见前方乌泱泱地聚集了一大群人,把通往南门的大路堵得水泄不通。喧闹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远远传来,令人心烦意乱。我勒住马缰,凝神细看,只见这群人个个手持兵刃,打扮各异,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他们围成一个大圈,中央似乎有三四个人牵着马匹,正在与他们对峙。
交出那个老东西,他不能进去!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就是,你还以为自己是铸剑山庄的大小姐,也不看看如今已是谁说了算,罗公子通情达理,还让你自由进出就不错了,怎么还带个陌生老头进来,罗公子答应,我们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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