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承宇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他靠在身后的一块大石上,看着正在仔细替他擦拭脸上污迹和血痕的宦清欢。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灰尘,看起来有些可爱,又让人无比心疼。
他想起地宫中她不顾一切救他的样子,想起她守在他身边彻夜不眠的样子,想起她面对凌霄时那虽然恐惧却依旧坚定的眼神……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情感,在他胸中汹涌澎湃,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忙碌的手腕。
宦清欢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深邃如夜空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如此清晰而炽热的情感,让她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清欢,”陆承宇看着她,声音因为受伤和疲惫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温柔,“等这件事结束,我带你回茅山。”
宦清欢微微一怔。
陆承宇的指尖微微收紧,仿佛要通过相贴的皮肤,将自己的心意传递过去:“去给我师父上炷香,告诉她……”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找到想携手一生、共同守护的人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山盟海誓,只有这最朴素、最直接的告白。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魄。
宦清欢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认真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期待,心中那片冰封了许久的角落,轰然碎裂,被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幸福感和暖流彻底填满。
地宫中的生死与共,一路走来的相互扶持,所有的担忧、恐惧、不确定,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她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带着泪光的笑容,重重点头:
“好。”
一个字,承载了她所有的回答,所有的承诺,所有的未来。
苏清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带着揶揄和祝福的笑容。她识趣地别过头,假装研究手中的设备,将这片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空间,完全留给了这对刚刚确认了彼此心意的有情人。
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也充满了无需言说的甜蜜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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