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我来接你了。”
轿帘“啪”地一声落回原处,隔绝了那张恐怖的笑脸。
阿秀浑身僵硬,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没有尖叫出声。是陈公子!那个淹死的陈公子!
花轿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外面抬轿的人和那个干瘪老婆子似乎毫无察觉,没有任何惊呼或交谈,只有风声依旧。
轿帘被一只干枯的手从外面掀开。是那个主持这场冥婚的陈家老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浑浊,像两个窟窿。
“少奶奶,到了,请下轿。”他的声音和那张脸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阿秀浑身发抖,被那老仆半搀半拽地拉出了花轿。
眼前是一片荒废破败的大宅院,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骸骨。院门歪斜,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进去吧,少爷等着呢。”老仆推了她一把,力量大得惊人。
阿秀踉跄着跌进院内,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沉重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微光。
院子里,死寂。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正堂的方向,隐约透出两点绿油油的光,像是……烛火?
她攥紧了手里的铜镜,牙齿打颤,一步步挪向那点光亮。
正堂里,没有家具,没有灯火。只有两根白色的蜡烛,插在空地的泥土里,燃烧着幽绿的火苗,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
蜡烛中间,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盖敞开着。
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棺材旁。那身喜袍,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红得刺眼。
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那个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正是轿窗外那张惨白的、笑嘻嘻的脸!
他向前飘了一步,是的,飘,他的脚似乎没有沾地。空洞的死鱼眼“望”着阿秀,僵硬的嘴角咧开: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来……与我……洞房吧……”
他伸出那只泡得浮肿发白、指甲缝里满是黑色淤泥的手,向她抓来。
“啊——!”
阿秀终于崩溃地尖叫出来,转身就想跑。
可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恐惧像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的四肢。
那冰冷的、带着河底腥气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中那面一直紧握的小铜镜,突然变得滚烫!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铜镜背面那些扭曲的符文似乎亮了一下。
“呃啊!”
那“陈公子”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触碰过来的手像是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惨白的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瞬间扭曲,变成了极致的痛苦和怨毒。他周身冒起一股淡淡的黑气,身影似乎都模糊了一下。
阿秀被这变故惊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镜子!娘给的镜子有用!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不顾地将镜面对准那张恐怖的脸。
“滚开!你滚开!”
铜镜再次变得灼热,镜面似乎荡漾起一层微不可见的水波。
“陈公子”发出愤怒的咆哮,但他似乎极其畏惧镜子的光芒,不敢再上前,只是用那双死白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阿秀,身影在绿油油的烛光下扭曲晃动。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他嘶吼着,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拜了堂……你就是我的人……生生世世……”
阿秀浑身发抖,死死举着镜子,与他对峙着。
就在这时,那两根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白烛,火苗猛地蹿高,然后“噗”地一声,同时熄灭了。
整个正堂,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那令人作呕的河腥味,却陡然浓烈到了极点,几乎将她淹没。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阿秀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她感到一个沉重、湿冷的身躯,从后面贴了上来,紧紧抱住了她。
那面滚烫的铜镜,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清脆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黑暗中,只剩下她粗重绝望的喘息,和耳边那湿冷、阴森的轻笑。
“娘子……”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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