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案的手指在光幕上划过。
雷震那张写满野心的脸,连同他的履历,被他毫不犹豫地抹去。
幽蓝色的光芒敛去,驾驶室内重归昏暗。
空气里,那股属于“怒火燃料”的辛辣气息,因“姜卫国”这三个字,确确实实地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趟美食之旅,主菜是昆仑的高汤,目标明确,风味可期。
路上的灾厄,是开胃小菜,好坏全凭运气。
现在,有人往他的汤里,扔了一块他不想看见,并且带着私人恩怨的,发苦的陈皮。
这会严重影响口感。
“咔。”
钥匙插入,旋转。
“拓荒者”的引擎在一瞬间被唤醒,发出的不再是低沉的轰鸣,而是一声压抑不住,充满暴戾杀意的咆哮!
整台车都在剧烈颤抖,传递着一股急于碾碎些什么的冲动。
白案没有安抚它。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
钢铁巨兽撞碎写字楼残破的幕墙,冲入空旷的街道。
他甚至懒得选路,径直朝着城市中心那片幸存者营地的方向,全速冲锋。
广场上,那些刚刚经历信仰崩塌的幸存者,正围着地上的那颗“硬糖”,脸上交织着迟疑、贪婪与恐惧。
当“拓荒者”那碾碎一切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时,所有人都被惊得魂飞魄散。
白案没有减速。
他只是略微调整方向,从营地壁垒的边缘呼啸而过。
巨大的车轮带起的狂风,将几顶简陋的帐篷撕成碎片,也将那些人脸上的犹豫与挣扎,吹得一干二净。
一个厨师,没兴趣观看食客如何分食他处理掉的边角料。
他要做的,是尽快赶到后厨,处理那道真正的主菜。
以及,清理掉那块污染汤底的陈皮。
“拓荒者”的速度被提到了极限。
窗外的废墟城市在飞速倒退,扭曲的钢筋与破碎的混凝土,在他的视野里被拉成一道道模糊的灰线。
他不再清理道路,而是放任这头被怒火灌注的野兽,自己去选择最直接的路径。
撞飞。
碾碎。
冲破。
机械的狂怒,与他内心的那点不快,达成了完美的同步。
不知过了多久,车轮下的地面,颠簸感开始减弱。
灰败的混凝土公路,逐渐被龟裂的土地与顽固的绿色所取代。
空气中的铁锈与尘埃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湿的,混合着草木腐败与泥土芬芳的复杂气味。
白案的感知告诉他,他已经驶入了蜀地的范围。
这里的灵境能量,远比之前路过的那些废墟城市要活跃得多,也……古老得多。
它们不是终焉钟鸣后才被唤醒的浅层灾厄。
这里的“风味”,沉淀了千百年的时光,与这片土地的传说、历史、甚至是每一寸土壤,都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一坛被深埋地下,刚刚才被震碎了封泥的老酒。
酒香浓郁,但也带着一股子亡魂的陈腐气。
“拓荒者”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前行。
忽然,白案踩下了刹车。
钢铁巨兽在惯性下向前滑行了数十米,堪堪停住。
前方,宽阔的河道上,弥漫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白色江雾。
雾气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却有一种刺骨的,密集的“杀意”,正从对岸铺天盖地而来。
那不是生物的杀意。
那是一种纯粹的,被铭刻在概念里的,执行“射杀”这一指令的冰冷意志。
白案安静地坐在驾驶室里,甚至没抬眼皮。
下一秒。
咻咻咻咻咻!
无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寂静!
成千上万支由半透明的灵体构成的箭矢,裹挟着阴冷的寒气,从浓雾中爆射而出,目标直指河道中央的“拓荒者”。
箭矢上,附着着陈旧的草木气息。
草船借箭。
白案的感知轻易就品尝出了这些箭矢亡灵的核心风味。
被欺骗的愤怒,与完成使命的执念,混合在一起。
味道单一,质地脆弱。
“用怨念做箭簇,用执念做箭杆,火候太过了。”
他给出了评价。
“炸得太久,都焦了,只剩下脆,一碰就碎。”
他甚至懒得开启“拓荒者”的外部防御。
那些箭矢亡灵在距离车身还有半米的时候,就被引擎散发出的,那股由“怒火燃料”催生出的狂暴气场直接冲垮。
箭矢上的怨念,在接触到这股更纯粹,更霸道的“愤怒”时,发出无声的哀鸣。
它们的目标是血肉之躯,不是一头燃烧着怒火的钢铁怪物。
叮叮当当。
无数箭矢在半空中失去力道,跌落在干涸的河床上,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无踪。
一场声势浩大的箭雨,连给“拓荒者”刮痧的资格都没有。
白案摇了摇头,对这种路边摊级别的小吃彻底失去兴趣。
他重新启动车辆,毫不在意地从那片正在消散的怨念中穿行而过,驶向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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