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回来了。
惨绿的天幕不是消失,而是像一块被重锤砸碎的脏玻璃,伴随着清脆的裂响,寸寸崩解。
背后,是城市熟悉的,被霓虹灯染成紫色的夜空。
那些融化扭曲的建筑,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恢复了它们原本钢筋水泥的模样。
刺鼻的胃酸气味被风一吹,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那锅安魂粥散发出的,一种近乎神圣的,温暖醇厚的香气。
高风还跪在地上。
他没看恢复正常的街道,也没看那些惊魂未定的队员。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案身前那口大铁锅。
锅里,乳白色的粥体莹润,竟透出微光,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
粥的正中央,那颗由怨念之核凝结成的纯黑晶体,安静地悬浮着。
它散发着与整锅粥格格不入的,纯粹的恶意。
圣洁与邪恶。
两种极致的能量,在一锅粥里,达成了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平衡。
白案没看那颗晶体。
他摸出一块干净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便携燃气灶,像一个刚刚结束了繁忙夜市生意的摊主。
擦完灶台,他又开始保养那双加长的油炸竹筷。
态度认真,如同剑客擦拭自己的爱剑。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死寂。
十几辆AAB的装甲车如钢铁巨兽,瞬间将公寓楼下团团围住。
车门“砰”地弹开。
姜卫国第一个冲了下来,手里提着一把还在闪烁电弧的特制步枪。
他身后,林珂紧随其后,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的战术平板正疯狂闪烁着代表最高危险的红色警报。
他们做好了直面地狱的准备。
然后,他们看到了正在哼着小曲,打包锅碗瓢盆的白案。
姜卫国:“……”
林珂:“……”
所有荷枪实弹,准备血战一场的AAB队员,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那口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大铁锅,又看了看那个收拾摊子的男人。
每个人的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地上,用钢丝球来回摩擦。
“高风!”
姜卫国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高风面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报告情况!核心呢!B级污染源的核心呢?!”
高风的嘴唇剧烈哆嗦,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白案。
不,是指向那口锅。
姜卫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缩成一个针尖。
“那是什么?”
高风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组织一句完整的句子。
他憋了半天,脸上闪过屈辱、不甘、恐惧、茫然……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五个字。
“他……在做饭。”
姜卫国愣住了。
“做……饭?”
他严重怀疑自己常年高强度工作,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幻听。
“是的,队长。”旁边一个“利剑”小队的队员,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补充道,“先炸,后煮……出锅前,还撒了点……味精。”
姜卫国猛地扭头,死死盯住白案。
白案正好收拾完。
他拿起一个大号保温饭盒,用铁勺舀了半盒安魂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颗黑色晶体也装了进去,盖好盖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冲着姜卫国露出一口白牙。
“姜队,来了?”
那语气,轻松得像在问“下班打卡了吗”。
姜卫国的血压“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白案!”他咆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案拎着他的锅,一脸的理所当然。
“解释?这不明摆着吗。”
“饿了,顺手做了点夜宵。”他拍了拍身边的装备箱,“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祖传……秘方?
姜卫国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他指着那些还处于精神恍惚状态的“利剑”小队成员,又指了指能量波动已经彻底平息的公寓楼。
“你管这个叫……夜宵?”
“不然呢?”白案反问,“总不能叫‘大型群体祈福驱魔仪式’吧?我又不是神棍。”
他拎着饭盒,施施然地走到姜卫国面前。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把那个装着S级封存物和B级怨念之核的保温饭盒,塞进了姜卫国手里。
“喏,给领导的。”
“加班辛苦,回去趁热喝,大补。”
姜卫国低头看着手里这个至少价值几十亿、甚至无法估价的饭盒,感觉那玩意儿烫手得像一块刚从反应堆里取出来的燃料棒。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
AAB东海市分局,最高级别的战后复盘会议室。
气氛压抑,针落可闻。
长条会议桌的两侧,坐满了AAB东海分局的头头脑脑,每个人都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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