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蔷薇开至荼蘼,夏末的微风带着些许凉意。余莺儿近日总觉得身子慵懒,晨起时偶有恶心之感。她心有所疑,却不动声色,只悄悄让心腹小禄去太医院请相熟的王太医。
这日雍正驾临时,余莺儿正对着一碟蔷薇酥微微蹙眉。皇帝敏锐地察觉:“怎么?点心不合口味?”
余莺儿柔声道:“许是近日天气炎热,臣妾总觉得食欲不振。”她适时露出些许疲惫,“让皇上担心了。”
雍正关切道:“可请太医瞧过?”
余莺儿浅笑:“不过是小毛病,何必劳师动众。”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她忙以帕掩口。
雍正神色一凝,立即吩咐:“苏培盛,传太医!”
王太医匆匆赶来,仔细请脉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跪地贺喜:“恭喜皇上,恭喜熹嫔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啊,已有一月有余!”
殿内顿时寂静无声。余莺儿适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手轻轻抚上小腹:“这...这是真的吗?”
雍正先是一怔,随即龙颜大悦:“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可见欣喜之甚。他亲自扶起余莺儿,“爱妃有孕,真是天大的喜事!”
余莺儿眼中适时泛起泪光:“臣妾...臣妾真是...”话未说完,已是哽咽难言。
雍正大喜过望,当即下令:“苏培盛,传朕旨意:熹嫔有孕,功在社稷。赏黄金千两,东海明珠一斛,云锦百匹,另赐玉如意一对,保佑皇嗣平安!”
赏赐如流水般送入永寿宫,很快堆满了前厅。余莺儿却依旧柔顺:“皇上厚爱,臣妾感激不尽。只是...只是臣妾惶恐,不知能否担此重任...”
雍正握住她的手:“爱妃放心,朕定会好生护着你。”他沉吟片刻,“你如今有孕在身,嫔位未免委屈。苏培盛,传朕旨意,晋熹嫔为熹妃,赐协理六宫之权!”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震动了整个后宫。从嫔位直接晋封为妃,还赐协理六宫之权,这是何等的恩宠!
消息传开,六宫震动。华妃在翊坤宫摔了最心爱的琉璃盏:“好个余莺儿!倒是让她抢先了!”
皇后在景仁宫捻着佛珠,神色莫辨:“熹妃...倒是个有福气的。”
最受打击的当属甄嬛。碎玉轩中,她对着铜镜喃喃自语:“有孕晋封...我原该...”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余莺儿却宠辱不惊。晋封次日,她特意去景仁宫谢恩,姿态谦卑:“臣妾年轻不懂事,日后还要娘娘多多教导。”
皇后温和道:“熹妃不必过谦。你如今有孕在身,好生休养才是正理。”话虽如此,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回到永寿宫,余莺儿立即加强了防备。所有饮食必须经过三道查验,所有进出物品严格登记,甚至熏香胭脂都换成了自己特制的无害产品。
这日雍正驾临时,见殿中陈设简单了许多,不由问道:“可是缺了什么?朕让内务府添置。”
余莺儿柔声道:“臣妾觉得简单些也好。如今有孕在身,那些华丽的物件反倒看着累赘。”她适时露出担忧神色,“臣妾只求皇嗣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雍正颔首:“爱妃考虑得是。”他吩咐苏培盛,“去太医院选两个可靠的太医,专门伺候熹妃胎像。”
很快,太医院最好的妇科圣手每日都会来请脉。余莺儿也借着请教养胎之机,与太医建立了良好关系。
“娘娘脉象稳健,皇嗣应当无恙。”太医恭敬道,“只是头三个月最是要紧,需好生静养。”
余莺儿浅笑:“有劳太医了。本宫听说莞贵人近日也常请脉,可是有什么不适?”
太医谨慎道:“莞贵人只是例行请脉,并无大碍。”
余莺儿心知甄嬛也在调养身体,暗中较劲的意味更浓。她更加用心地安胎,每日在永寿宫静养,很少外出。
这日淳儿来看她,带来一篮子新鲜瓜果:“熹妃姐姐,这是淳儿家乡进贡的蜜瓜,最是香甜,姐姐尝尝?”
余莺儿心中警醒,面上却笑靥如花:“难为妹妹想着。”她让小禄接过瓜果,却不立即食用,“本宫近日胃口不好,待好些再尝。”
淳儿天真烂漫,浑然不觉,自顾自说着宫中趣事。余莺儿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在这深宫中,天真最是难得,也最是危险。
晚间雍正驾临时,余莺儿状似无意道:“今日淳妹妹送来蜜瓜,臣妾想着皇上夏日劳碌,留给皇上尝鲜。”
雍正欣慰道:“爱妃有心了。”他沉吟片刻,“淳儿天真烂漫,与你倒是投缘。日后可常来陪你解闷。”
余莺儿柔声道:“淳妹妹确实可爱。只是臣妾想着,她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常来永寿宫,万一冲撞了...”她适时停住,露出担忧神色。
雍正立即明白:“爱妃考虑得是。那就让她少来些,免得惊扰胎气。”
余莺儿心中满意。她并非不喜淳儿,但如今有孕在身,任何潜在风险都要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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