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封贵人的旨意传到绛雪轩时,余莺儿正挽着袖子给蔷薇修剪枝叶。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庭院中回荡,她从容放下花剪,领旨谢恩,脸上并无太多惊喜,仿佛这只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恭喜余贵人,贺喜余贵人!”宣旨太监满脸堆笑,“皇上特意吩咐了,贵人的份例即日起按贵人标准发放,另赐云锦十匹,东珠一斛,玉如意一对。”
余莺儿温和一笑:“有劳公公了。小禄,看赏。”
小禄机灵地塞给宣旨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太监掂量着分量,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贵人客气了。皇上还说了,绛雪轩伺候的人手怕是不够,让内务府再拨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过来听用。”
送走宣旨太监,余莺儿看着满院跪着的宫人,心中明了:考验她管理能力的时候到了。
新增的宫人很快到位。两个宫女一个叫小福,一个叫小喜;两个太监一个叫小李子,一个叫小顺子。加上原本的小禄和小太监小安,如今她手下已有六人伺候。
余莺儿将六人召集到正厅,自己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既来了绛雪轩,便都是自己人。”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儿规矩不多,只三条:一忠心,二勤勉,三守口。做得好自有赏赐,若有二心...”
她顿了顿,轻轻放下茶盏,瓷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自会请内务府另行安排。”
话中的暗示再明白不过——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走人。在这深宫中,被主子退回内务府的奴才,往后就很难有好差事了。
众人连忙跪下表忠心:“奴才/奴婢誓死效忠小主!”
余莺儿微微一笑:“都起来吧。小禄,把赏赐分下去。”
小禄依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赏银,每人一份,分量都不轻。新来的四人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位新主子如此大方。
恩威并施,这是余莺儿的管理策略。她根据系统提供的信息和这些日的观察,给每个宫人都安排了合适的差事:
小禄心思细腻,负责管理她的首饰衣物和日常起居;小福手脚麻利,负责庭院打扫和花草照料;小喜擅长厨艺,负责小厨房的事务;小安老实本分,负责守门和跑腿;小李子机灵,负责与外院联络;小顺子细心,负责库房管理。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避免了推诿扯皮。她还定下规矩:每月初一十五发放月钱,做得好另有赏赐;若是犯错,初犯训诫,再犯扣月钱,三犯就直接退回内务府。
如此一番安排,绛雪轩的运转顿时井然有序起来。
但余莺儿知道,光是立规矩还不够,还得收服人心。她特意记下每个宫人的生日,到时都会赏赐一份礼物;谁家里有困难,她也会酌情帮助;甚至还会抽空教他们认字读书,说是“多识几个字,将来总有用处”。
这些举动让宫人们既敬畏又感激,忠心度大大提高。小禄私下对其他人说:“咱们小主跟别的主子不一样,既宽厚又明理,能跟着她是咱们的福气。”
余莺儿得知后只是一笑。职场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团队管理的重要性不亚于业务能力。在这深宫中,身边的宫人就是她的团队,他们的忠诚与否,直接关系到她的安危。
与此同时,她并没有因为晋升而改变每日往养心殿送花的习惯。蔷薇花礼依旧准时送达,成为养心殿中一道不变的风景。
这日,她送去的是一枝并蒂蔷薇,花笺上写着:
“忽见并蒂生,恍若君臣契。 愿得常相伴,不负春秋意。”
雍正看到后,特意让苏培盛传话:“皇上说贵人的花笺日益精进,问贵人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余莺儿的回话却很巧妙:“臣妾蒙受皇恩已多,别无他求。唯愿皇上圣体安康,朝政顺遂,便是天下臣民之福。”
这话传到雍正耳中,更是觉得她识大体、懂进退,不由又添几分欣赏。
晋升贵人后,余莺儿在后宫中的处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请安时,她的位置向前挪了几位;内务府的态度越发恭敬;连往日不屑与她交往的嫔妃,也开始主动打招呼。
这日请安后,齐妃特意走过来搭话:“余贵人近来气色越发好了,可是有什么保养秘诀?”
余莺儿谦逊道:“齐妃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寻常保养罢了。倒是娘娘风采更胜往昔,令臣妾自愧不如。”
齐妃被夸得高兴,话也多了起来:“本宫听说你那里的蔷薇开得极好,改日得空也去瞧瞧。”
“娘娘肯驾临,是臣妾的荣幸。”余莺儿微笑应下,心中却警醒:齐妃是皇后一派的人,这番示好不知是单纯喜欢花,还是另有目的。
安陵容也走过来,笑容温婉:“恭喜妹妹晋升。妹妹以花得宠,倒是一段佳话。”
余莺儿听出话中的试探,淡然道:“姐姐过奖了。不过是侥幸得蒙圣恩,比不得姐姐才艺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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