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秘境”顶楼的灯火温暖而恒定,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惊悸。晓晓吃了药,在妈妈轻柔的睡前故事中,抱着她的小熊沉沉睡去,呼吸平稳,小脸上终于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红润与安宁。苏婉清替女儿掖好被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儿童房。
客厅里,陈默并没有休息。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目光却穿透了城市的璀璨灯火,投向遥远而黑暗的戈壁方向。临江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天穹”基地的内鬼李维,以及境外那个神秘的“先知”,如同两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真正放松。
手腕上的加密通讯器再次传来震动,是龙一发来的最新进展报告。
【执剑人,‘幽灵’小组确认,李维已察觉监控,行为异常谨慎,未再尝试销毁数据或进行可疑通讯。其对能量场后续数据的访问权限已被技术性限制,未引起其警觉。】
【对‘先知’的渗透遭遇强力防火墙,对方拥有顶尖的反追踪技术。初步分析,其背后可能是一个组织结构严密、资源雄厚的境外情报联盟。】
【另,基地理论组对李维‘外部诱导’理论的验证已有初步结论:该理论具备可行性,但实施条件极为苛刻,需对‘天穹’能量场及‘Ω粒子’特性有极深了解,且诱导信号需极其精准。判断李维本人不具备独立实施能力,背后必有更高层级技术支持。】
更高层级的技术支持……境外情报联盟……
陈默的眼神冰寒如刃。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李维不过是一个被推在前台的棋子,真正可怕的,是藏在深海之下的大鱼。
必须尽快返回基地!必须在对方发动下一次、可能更致命的攻击之前,清除内鬼,稳住“天穹”!
他转身,走向书房,准备通过绝对安全的线路,与“山峦”进行更详细的部署。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控制台启动按钮的瞬间——
“呜……哇——!!!爸爸——!!!”
一声尖锐到撕裂夜空的哭喊,猛地从儿童房方向传来!那是晓晓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痛苦和无助,与之前任何一次惊醒或撒娇的哭声都截然不同!
陈默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身形如同鬼魅般爆射而出,撞开儿童房的房门!
房间内,夜灯柔和的光线下,晓晓并没有躺在床上。她不知何时滚落到了地毯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小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涨得通红发紫!她张着嘴,却仿佛喘不过气,只能发出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和那一声声撕裂人心的哭喊:“爸爸……呜……疼……晓晓疼……爸爸……救……”
苏婉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她扑到女儿身边,试图抱住她,却被晓晓那剧烈的抽搐和抓挠挣脱,她看着女儿痛苦到几乎窒息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晓晓!晓晓你怎么了?!别吓妈妈!陈默!陈默!!”
陈默一个箭步冲到晓晓身边,单膝跪地,他的脸色在那一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一只手稳稳按住晓晓剧烈抽搐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她的脖颈动脉,同时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扫过晓晓全身!
没有外伤,没有异物窒息!但脉搏快得惊人,呼吸极度困难,伴随全身性痉挛!
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这症状……
陈默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中毒?!或者是……某种针对性的生物攻击?!
“婉清!打电话给龙一!启动最高级别医疗应急程序!让他带最好的医生和检测设备立刻上来!快!”陈默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瞬间将几乎崩溃的苏婉清从绝望中拉回了一丝理智。
苏婉清连滚爬爬地冲向客厅的电话。
陈默则毫不犹豫,一把将抽搐不止、呼吸愈发困难的晓晓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手臂稳定如山,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那可怕的痉挛。他低下头,将耳朵贴近女儿的胸口,那里面传出的心跳声杂乱而急促,如同擂鼓!
“晓晓!坚持住!爸爸在!爸爸在这里!”他在女儿耳边低吼,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从未有过的恐慌,“看着我!晓晓!看着爸爸!”
似乎是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晓晓那因为痛苦而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了一瞬,落在陈默焦急而坚定的脸上,她的小手无力地抓挠着陈默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泪混合着鼻涕一起流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爸……爸……救……晓晓……”
就在这时,陈默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晓晓之前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白色小海螺——那个她说是“送给爸爸的星星”、被他改造后拥有多重保命功能的儿童手表——此刻,那粗糙的螺壳表面,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幽蓝色纹路,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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