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才被法警拖回了他那间狭小、冰冷的囚室。地面上,他失禁留下的污渍尚未完全干透,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骚臭气味,与他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绝望和颓败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蜷缩到板床的角落,而是直接顺着冰冷的铁门,滑瘫在了地上。身体接触到的,正是他自己之前留下的那摊湿痕,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囚服传来,但他毫无反应,仿佛那具躯壳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手铐已经被取下,手腕上留下一圈深红的勒痕。他抬起颤抖的、沾着泪水和鼻涕的双手,举到眼前。这双手,曾经握着让人羡慕的权力,签署过无数份文件,接受过无数人的敬仰和奉承。而如今,它们沾满了肮脏的交易和无法洗刷的罪孽。
“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一声破碎的、如同呜咽般的低语,从他干裂的嘴唇中溢出。
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清晰的噩梦,在他脑海中疯狂回放。雷调查员那锐利如刀的眼神,摔在桌上的铁证,还有他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崩溃、哭嚎、下跪、失禁……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他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圆滑,可以游走在规则的边缘,依附强权,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以为赵天龙那样的参天大树,足以庇护他这棵藤蔓,让他也跟着枝繁叶茂。他甚至曾经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手段高明,既能讨好赵家,又能把事情做得看似“合规”,不留把柄。
愚蠢!何其愚蠢!
他直到此刻,被那冰冷的手铐锁住,被那无可辩驳的证据砸在脸上,被那雷霆般的怒喝震碎心防,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短视和致命!
那不是通往权力和财富的捷径,那是一条直通地狱的单行道!而他,像个瞎子一样,兴冲冲地踏了上去,还自以为得计。
他想起了苏婉清。那个被他亲自下令带走,在审讯室里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和尊严的女人。他当时只觉得她不识抬举,碍了赵家的眼,也碍了他的事。他甚至没有认真看过她的眼睛,没有想过她家里还有一个生病发烧、等待着妈妈回去的孩子。
晓晓……那个才五岁的小女孩。他只是从资料上看过照片,一个粉雕玉琢、眼神清澈的孩子。他无法想象,当这个孩子知道妈妈被坏人抓走时,该有多么恐惧和绝望。而那场几乎夺去她半条命的高烧,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他王茂才的助纣为虐?
“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冷的水泥地面,喃喃地忏悔着,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秽,滴落在地,“苏女士……晓晓小朋友……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这迟来的忏悔,发自内心,带着血和泪,却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它洗刷不了他的罪孽,也弥补不了那对母女所受到的伤害。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妻子得知他被抓后,会不会以泪洗面?那个他一直引以为傲、刚刚考上重点大学的儿子,在同学面前该如何抬头?他的老母亲,如果知道她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成了阶下囚,成了人人唾弃的贪官污吏,该有多么伤心欲绝?
他原本拥有一个虽不显赫但足够安稳的家庭,一份受人尊敬的工作,一个可以期待的晚年。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的贪婪、懦弱和愚蠢,亲手葬送了!
为了赵天龙许诺的那点脏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前途”,他出卖了自己的良心,背叛了身上的职责,也毁掉了自己和他所有家人的未来!
“呜呜……啊啊啊……” 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他不再顾及任何形象,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放声痛哭。
这泪水里,有恐惧,恐惧那即将到来的、漫长的牢狱之灾;
有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为何鬼迷心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有羞愧,羞愧于自己在那审讯室里丑态百出的崩溃;
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对家人未来的担忧和无尽的歉意。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法律的审判即将来临,社会的唾弃已然加身。他王茂才的名字,将和赵天龙、张惠之流一起,被牢牢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反面教材,警示后人。
他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嘶哑,只剩下身体间歇性的抽搐。囚室里恢复了死寂,只有头顶那盏惨白的灯,依旧无情地亮着,照亮他脸上纵横的泪痕和彻底灰败绝望的眼神。
他知道,从他在那份伪造的报告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从他接过赵天龙那第一笔“好处费”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走上了这条通往黑暗深渊的岔路。
而现在,路已走到尽头,前方只有冰冷的铁窗和无尽的悔恨。
这悔恨的泪水,来得太迟,也太轻,承载不起他犯下的罪孽,也换不回丝毫的原谅与宽恕。
它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清醒地、一遍又一遍地,品尝自己亲手酿造的这杯名为“罪有应得”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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