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囚室,四壁空空,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节能灯,24小时不分昼夜地亮着,剥夺了人对时间最基本的感知。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铁锈般的、若有若无的陈旧气味。赵天龙蜷缩在坚硬的板床角落,身上换上了统一的、粗糙的橘色囚服。
曾经合体的昂贵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象征地位的腕表……所有外在的装饰都被剥离,只剩下这具一夜白头、迅速干瘪衰老的躯壳,以及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灵魂的恐惧与悔恨。
通报发布后的这几天,对他而言,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外面的世界如何沸腾,如何欢庆他的倒台,他无从得知,但可以想象。而囚室之内,他遭受的是更直接、更残酷的精神碾压。
同囚室的几个犯人,显然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他的“事迹”和那份震动全国的通报。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面对昔日首富的敬畏或巴结,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幸灾乐祸,甚至是一种看着“稀有蠢货”的猎奇。
“哟,这不是赵首富吗?怎么,外面的山珍海味吃腻了,进来体验生活?”
“啧啧,欺负英雄的老婆孩子,你他妈可真行啊!老子虽然是混的,但也知道祸不及妻儿的道理!”
“听说你一夜白头?该!报应!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呢?现在就是坨臭狗屎!呸!”
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甚至故意在他面前吐痰。他没有得到任何一丝想象中的“特殊照顾”,反而因为其罪行的特殊性质,受到了最彻底的孤立和蔑视。连狱警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亟待处理的有害垃圾。
他不敢反驳,甚至不敢抬头。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被碾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仅仅是财富和自由的丧失,更是社会性、人格上的彻底死亡。
审讯还在继续。面对如山铁证,他最初还试图狡辩,将所有责任推给王茂才,推给孙莉的溺爱,推给幼儿园老师的失职。但调查人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将一份份新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指使秘书转移资产的记录,他与其他官员权钱交易的隐秘账本,他早年发家时涉及的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触碰红线的往事……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剥洋葱般,将他光鲜外表下腐烂发臭的内里,一层层剥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赵天龙,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主审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最终的宣判意味,“你的帝国,已经彻底崩塌。你的同伙,也都在各自交代问题。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认清现实,坦白所有罪行,争取一个……相对不那么难看的结局。”
相对不那么难看?赵天龙在心中惨笑。死刑?无期?还有什么结局是“好看”的?
巨大的压力和无边的绝望,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日夜无法安眠。一闭上眼睛,就是苏婉清那双含着泪却倔强的眼睛,是晓晓那张烧得通红、充满惊惧的小脸,是陈默那双……他从未见过,却能在想象中感受到无尽冰冷的眼眸。
还有孙莉歇斯底里的哭骂,孙子赵子轩懵懂又害怕的眼神,王茂才在审讯室里崩溃尿裤子的丑态,张惠晕厥过去的狼狈……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如同最恐怖的梦魇,反复折磨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夜深人静时,他经常会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挥舞着手臂,对着空无一人的囚室疯狂嘶吼,眼神涣散,语无伦次。
他开始出现幻觉。有时会觉得墙角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冷冷地看着他,那是想象中“陈默”的身影;有时会听到晓晓凄厉的哭喊声;有时甚至会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医院消毒水混合着孩童奶香的气息,那是晓晓病重时,他在安全屋外闻到的味道……
这种精神上的凌迟,比任何肉体上的刑罚都更让他痛苦百万倍。
他知道,自己快疯了。
这天下午,又一次冗长而压抑的审讯结束后,他被带回囚室。同室的犯人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看着他,交头接耳,发出压抑的嗤笑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冰凉。
晚上,看守送来当天的报纸——这是允许的,但上面的内容,对他而言无疑是公开处刑。
头版头条,巨大的黑体字标题,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赵氏集团正式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巨额资产将被拍卖》
《赵天龙多处豪宅、名车、古董珍玩已被查封,即将公开拍卖》
《昔日临江首富,如今负债累累,妻离子散》
配图是他那栋标志性别墅被贴上封条的照片,以及他收藏的部分奢侈品被清点造册的画面。
完了。最后一点物质上的念想,也彻底灰飞烟灭。
他死死盯着报纸上的文字和图片,眼球凸出,布满血丝,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变成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大脑,搅动着他的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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