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对于在病痛中煎熬的晓晓和心力交瘁的苏婉清来说,这七天漫长得如同七个世纪。而对于陈默,这七天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不受打扰地陪伴在妻女身边的日子。
他几乎寸步不离安全屋,将所有的通讯暂时屏蔽(除了最高等级的“龙吟”线路),谢绝了一切外界联系。他像一个最普通的丈夫和父亲,笨拙地学习着冲调温度适中的奶粉,耐心地一勺勺喂晓晓喝下;他拿着湿毛巾,一遍遍为汗湿的女儿擦拭身体,动作从生疏到熟练;他甚至在苏婉清累极小憩时,守着灶台,对照着手机食谱,熬出了一锅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尚可的蔬菜粥。
这七天里,晓晓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复的发烧和咳嗽折磨着小人儿,也折磨着守在一旁的陈默和苏婉清。但陈默的存在,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带着血腥复仇气息归来的“执剑人”,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可以提供依靠的丈夫和父亲。苏婉清肩上的重担,第一次被分担,她紧绷的神经,也得以稍稍松弛。
终于,在第七天的清晨,晓晓的体温彻底稳定下来,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反复。咳嗽也几乎消失,小脸上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红润和光泽,那双酷似陈默的大眼睛,重新变得清澈明亮,扑闪扑闪地看着守在床边的爸爸,里面盛满了依赖和孺慕。
主治医生仔细检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回家后注意休息,加强营养,暂时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耶!可以回家咯!”晓晓欢呼一声,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充满了雀跃。她伸出小胳膊,习惯性地就要爸爸抱。
陈默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席卷全身。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连同柔软的毯子一起抱起来,那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疼,也让他无比珍惜。苏婉清在一旁收拾着简单的行李,看着父女俩的互动,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久违的、轻松的笑意。
离开医院,坐上车,晓晓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仿佛要把生病期间错过的热闹都补回来。
陈默没有直接回之前那处充满不好回忆的出租屋,而是驱车来到了一个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这是“龙影”小队在他归来后,迅速置办下的一处安全屋,比之前那个临时据点条件好了太多。
新家宽敞明亮,装修温馨,一应生活用品俱全,甚至还有一个专门为晓晓准备的、堆满了毛绒玩具的儿童房。
“爸爸,这是我们的新家吗?”晓晓被陈默抱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嗯,喜欢吗?”陈默柔声问。
“喜欢!”晓晓用力点头,搂紧了爸爸的脖子。
安顿下来后,晓晓的精力恢复得很快。陈默和苏婉清商量后,决定为她换一所幼儿园。凭借“龙影”的手段,一份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转学手续迅速办妥,晓晓进入了一所口碑极佳、师资雄厚的国际幼儿园。
入园第一天,苏婉清还有些忐忑,生怕女儿因为之前的经历留下阴影。陈默却握了握她的手,眼神沉稳:“放心。”
他亲自送晓晓去幼儿园。穿着苏婉清精心挑选的粉色小裙子,晓晓背着小书包,一只手紧紧牵着爸爸粗粝的手指,既有些紧张,又充满了期待。
新的幼儿园老师姓林,是一位笑容温和的年轻女性。她蹲下身,平视着晓晓:“你好呀,晓晓,欢迎你来到我们星星班。”
晓晓有些害羞地往爸爸身后缩了缩,但握着爸爸的手却没有松开。
陈默对林老师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但那沉稳的气度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严,让林老师下意识地更加郑重了几分。
将晓晓交给老师后,陈默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幼儿园栅栏外不易察觉的角落,默默观察了一会儿。他看到林老师耐心地牵着晓晓,将她介绍给其他小朋友,看到几个活泼的孩子友好地围上来,看到晓晓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慢慢放松,甚至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试探性的笑容。
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悄然离去。
傍晚,是陈默亲自去接的。
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时,立刻引起了不少家长和孩子的注意。那股经过铁血淬炼、即便刻意收敛也依旧存在的独特气场,让他显得格外出众。
晓晓正和几个新认识的小朋友在滑梯边玩耍,一看到爸爸,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奔过来,扑进陈默早已张开的怀抱。
“爸爸!”她搂着陈默的脖子,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满满的依赖和喜悦。
陈默轻松地将女儿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柔声问:“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晓晓用力点头,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林老师教我们唱新歌了!我还认识了新朋友,她叫朵朵,她把她的小饼干分给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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