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滑过,像指尖掠过光滑的绸缎,留下温热的触感,却抓不住具体的形状。公寓里逐渐形成了一种古怪但相对稳定的“同居”模式。
陈驰野咋咋呼呼,负责制造噪音和偶尔(在他自认为很帅气的时刻)搞点小浪漫惊吓;洛伦佐大部分时间像一尊美丽而沉默的装饰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偶尔抛出几句毒舌精准打击,引发新一轮鸡飞狗跳;陆屿喑则安静地填补着所有缝隙,收拾残局,准备三餐(在陈驰野和洛伦佐不捣乱的情况下),将喧闹过后的空间恢复成宜居的模样。
而时苒,在这片混乱中,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更多地飘向陆屿喑。
这种偏爱细碎而无声,像春日悄然渗入泥土的雨丝,她自己都未必全然察觉,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比如,早餐时,她会自然而然地把陆屿喑热好的牛奶杯子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而对陈驰野殷勤推过来的、糖分超标的果汁只是礼貌性地抿一口。洛伦佐只喝清水,她不用操心。
比如,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她喜欢抱着一本书窝在客厅靠窗的懒人沙发里。那个位置,正好能瞥见在开放式厨房岛台边安静处理食材、或者坐在餐桌旁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的陆屿喑的侧影。
阳光给他浓密的睫毛镀上一层浅金,微微抿起的唇角和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图书馆里那个假装偶遇、耳朵却通红的少年。那时的心跳,慌乱而甜蜜。如今再看,只剩下绵长的、带着钝痛的心疼和一丝挥之不去的依恋。
陈驰野通常霸占着游戏机或健身区域,噪音不断;洛伦佐要么在房间,要么在阳台发呆,存在感强烈却疏离。只有陆屿喑所在的地方,有一种让她心安的、安静的磁场。
又比如,晚上。陈驰野精力旺盛,有时会拉着她看一部吵闹的动作片。洛伦佐兴致来了,会要求她坐在他旁边,听他弹奏一段旋律古怪的钢琴曲,或者只是单纯地、用那种非人的目光长久地凝视她,直到她头皮发麻。
而陆屿喑……他很少主动要求什么。他只是会在她疲惫地揉眼睛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会在她半夜偶尔惊醒时(虽然她现在睡眠好些了),第一时间察觉,隔着房门轻声问:“苒苒,没事吧?”;会在她洗了头发懒得吹干时,拿起吹风机,手势轻柔地帮她吹干发梢,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脖颈,带着克制的小心翼翼。
时苒享受这种沉默的照料。在陆屿喑身边,她可以不用说话,不用思考如何应对,可以暂时卸下所有防备,只是简单地“存在”。
这和其他人带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陈驰野需要她回应活力(哪怕是嫌弃的回应),洛伦佐需要她承受他极致的专注或漠然,温特斯兄弟需要她背负“责任”,江叙……哦,江叙学长那个“皇后”提案她还在消化不良。只有陆屿喑,他似乎只需要她“在”,就足够了。
这天傍晚,陈驰野被一个电话叫走,走前骂骂咧咧,再三警告洛伦佐“安分点”。洛伦佐对此嗤之以鼻,自顾自回了房间。公寓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里细微的响动——陆屿喑在准备晚餐。
时苒趿拉着拖鞋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他系着一条略显幼稚的卡通围裙,正仔细地将番茄顶端的蒂切除,动作细致又熟练。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需要帮忙吗?”时苒问。
陆屿喑回头看她,眼神柔和下来,摇了摇头:“马上就好。你去休息吧。”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糖醋小排,还有蒜蓉西兰花。”
都是很家常的菜,但确实是她偏爱的口味。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明确说过,但他就是记住了。
吃饭时,两人对坐。
洛伦佐没出来,大概在自己的房间用膳。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却不尴尬。时苒小口吃着排骨,酸甜的酱汁恰到好处。她抬头,看见陆屿喑正低头认真吃饭,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眼。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轻轻将他那缕头发拨开。
陆屿喑整个人僵住,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随即被更深的、温柔的光晕取代,耳根悄悄染上红晕。
“头发,挡眼睛了。”时苒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解释,心跳却漏了一拍。她喜欢看他这种反应,褪去所有阴郁和卑微,只剩下最本真的、属于那个樱花树下少年的羞涩。
“嗯。”陆屿喑低低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饭后,陆屿喑收拾碗筷,时苒帮忙擦桌子。水流声哗哗,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窗外渐起的晚风,织成一片令人安心的背景音。
“屿喑。”时苒忽然开口。
“嗯?”陆屿喑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手上还沾着泡沫。
时苒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正宫’的说法……” 她斟酌着词语,不想伤害他,又不想给出虚假的希望,“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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