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地砖裂得彻底，缝隙里涌出的金光像活物般缠上戒指。姜小芽没动，手指还按在那枚暗金戒指上，指节发白。
她听见竹筒里传来团子断断续续的嘀咕：“宿主……系统……信号被……覆盖……”
话没说完，一股反向灵压从地底炸开，压得人膝盖发软。南宫翎闷哼一声，八条尾巴本能地撑地，第九条却像被什么拽着，直直指向那道裂缝。
“别碰！”姜小芽刚出声，那条尾巴已经轻轻搭上了从地底缓缓升起的罐子。
金色的，圆柱形，表面刻着“童年战神实验室·非授权禁止进入”的篆文，边角还贴着一张褪色标签，写着“辣酱·小心喷溅”。
罐盖自动旋开。
没有声音，可姜小芽觉得脑子嗡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她颅骨里敲了一记铜钟。空气扭曲，眼前的景物像被水泡过的纸，一层层卷起来，又重新拼接。
再睁眼，四面是金属墙，头顶悬着一排冒着泡的泡面桶，蒸汽在半空凝成雾状符文。地上散落着草稿纸，全画着戒指的结构图，每张背面都潦草地写着“失败”“重来”“她会不会讨厌这个”。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她说一句话，得等半拍才能听见回音。
“这是哪儿？”她开口，声音拖得老长。
没人回答。
南宫翎正死死掐着自己第九条尾巴的根部，脸都变了形：“不对……这不是现在……我……我小时候来过这地方……”
白芷的铜镜突然亮了，镜面映出罐体内部——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用滴管往泡面汤里加金粉，动作和墨言一模一样。
姜小芽心头一跳，下意识摸出那枚泡面包装纸叠的许愿星。刚拿出来，辣酱罐就震了一下，金光顺着罐身爬上来，缠住她的手腕。
她咬牙，把许愿星按在罐口。
“F5。”她低声说。
不是命令，是习惯。是她前世每天刷新网页时，手指机械重复的动作。
罐体猛地一颤，墙上的投影屏“啪”地亮了，跳出一行字：
【第327次实验记录：如何让姜小芽在重生后第一时间看到情书。失败原因：F5刷新过快。】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还没等她反应，角落里传来脚步声。
洛清寒走了出来，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量杯，脸上居然带着笑。他看了眼姜小芽，又看看南宫翎，最后视线落在辣酱罐上，轻声说：“你们终于来了。”
姜小芽浑身一紧。
这不对。洛清寒从来不会笑。他只会冷笑、讥笑、皮笑肉不笑。可眼前这个人，眼神平静，甚至有点……温和？
她立刻启动情绪读取。
一片空白。
不是被屏蔽，是根本没有情绪谱系。就像一张白纸，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你不是他。”她盯着对方，“你是被时空涟漪复制出来的残影。”
洛清寒没否认，反而点了点头：“我是第327次实验的副产品。每次他们试图修改‘她看到情书的时间点’，我就会从数据流里析出一点实体。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三百二十七次失败叠加出来的‘存在’。”
姜小芽脑门一炸。
三百二十七次？墨言试了三百二十七次？
她猛地看向墙上的草稿纸，那些失败的戒指设计图，那些被划掉的坐标，那些写满“她会不会哭”的边角批注……
全都是真的。他真的试了无数次。
“那墨言呢？”她声音发紧，“他最后去哪儿了？”
洛清寒抬手指向实验室深处：“他启动了‘记忆锚定协议’，把自己锁进了时间流的终点。代价是，本体无法脱离。”
姜小芽拔腿就走。
南宫翎踉跄跟上，第九条尾巴还在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白芷抱着铜镜，脸色发白：“那地方……时间流速不对，我们在这儿说一句话，外面可能过去半天。”
“管不了那么多了。”姜小芽一脚踹开内门。
里面是个圆形控制室，中央悬着一团跳动的光核，像颗缩小的心脏。光核下方插着一把剑——网线斩，剑身插进地面，像是被人强行钉住。
墙上挂满了画。
全是她。
六岁扎着双丸子头啃辣条，十二岁抱着灵鸡骂天道，十六岁穿着奶黄道袍躺在屋顶晒太阳……每幅画背后都贴着一张信封，封口没拆，上面写着“未送达”。
姜小芽喉咙发堵。
她一步步走到控制台前，台面上有个血手印，已经干了，但能看出是左撇子按的。她认得那枚戒指的痕迹——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她割破指尖，血滴在感应区。
系统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行字：
【权限绑定：墨言。操作记录——启动‘记忆锚定协议’，代价：本体滞留时间流终点。】
“终点……是哪儿？”她问。
南宫翎咬牙，用八条尾巴在地上画了个阵，第九条颤抖着搭上控制台。九尾同时发光，信号阵逆向推演能量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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