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喷雾的雾气还没散尽,地上的裂缝突然塌陷,泡面箱自燃成蓝白色的数据流,像一张巨口把四人吞了进去。
姜小芽只来得及把竹筒往怀里一搂,指尖在面板上猛划两下,启动空间收纳。墨言、白芷和南宫翎瞬间被拉进竹筒内部,她自己却落在最后,脚下一空,整个人被卷进漩涡。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头顶是不断滚动的代码天空,地面由无数破碎的订单拼成,每一块都在闪着“已签收”“待配送”“差评”“追加辣条”的字样。远处,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高台上,穿着不同版本的道袍,有的奶黄,有的玄黑,有的甚至套着现代卫衣,手里全端着泡面。
“你从不满足。”那个“姜小芽”开口,声音却像是几十个她叠在一起,“下单、吃掉、重启,然后又要新的——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够!”
南宫翎从竹筒里滚出来,尾巴炸成蒲公英,一边爬起来一边骂:“谁设计的场景这么中二?这破地连信号都不通!”
他甩了甩第九条尾巴,试图组出-Fi阵列,刚连上三根,尾巴尖突然抽搐,整条身子一僵。
“糟了。”他声音发抖,“它在往我脑子里塞东西……”
白芷扶住铜镜,右眼自动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异常数据注入——《如何让姜小芽爱上我的三百种方法》v3.7,章节包括:‘送泡面时低头笑’‘假装受伤让她心疼’‘在她种田时默默除草’……”
南宫翎脸瞬间涨红,九条尾巴乱甩,有两条当场长出兔耳,还有一条冒出猫须:“放、放我出去!这不是我能看的东西!”
姜小芽一把拽住他尾巴根,从乾坤袋掏出洋葱喷雾,对着自己鼻尖就是一下。
“嘶——”她眼泪飙出来,脑子却清醒了。
这地方不对劲。不是单纯的幻境,而是把她的记忆、行为模式、甚至系统底层逻辑全扒出来,做成战场规则。那个台上的“她”,根本不是敌人,是她自己过去所有选择的怨念集合体。
她低头看竹筒,团子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检测到高维数据污染,来源……是宿主前世编写的‘恋爱模拟器’测试版。”
“啥?”姜小芽愣住,“我啥时候写过这玩意?”
“凌晨三点,泡面吃撑了,你说‘我要做个让宅女也能脱单的游戏’。”团子语气平静,“你写了七百行代码,核心逻辑是‘送吃的=好感度+1’,后来项目烂尾,代码被你随手打包进种田系统源文件里。”
姜小芽:“……”
她想起来了。那会儿她刚被甲方退稿,蹲在出租屋啃辣条,一边看偶像剧一边骂:“男主送杯奶茶女主就沦陷,太假了!我要做就做真实的——送泡面,加蛋,才是真爱!”
结果她真写了。
还给这破游戏起了个名字:《论如何用一碗泡面拿下高冷男神》。
“所以现在……”她抬头看台上那个“自己”,“它拿我当年写的恋爱攻略,当成了世界规则?”
“准确说,是战神碎片捡到了这段代码。”团子说,“它把‘追求’扭曲成‘执念’,把‘好感度’变成‘怨气值’。每有人觉得‘不够辣’‘不够快’‘不够爽’,它就吸收一点,越长越强。”
姜小芽冷笑:“所以它喊我不满足,其实是在复读我当年写的台词?”
“对。”团子顿了顿,“它现在认为,只要逼你不断下单、不断追求更多,就能完成‘真爱达成’的结局。”
“放屁。”姜小芽直接骂出来,“我那是写着玩的!谁真信这个?”
台上的“姜小芽”突然转头,直勾勾盯着她:“你写的,你否定?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一世你都重启系统?为什么你看到辣条会心跳加速?为什么你宁愿对抗天道,也不肯让泡面断货?”
姜小芽没说话。
她确实……离不开那口辣。
但那不是因为攻略,不是因为数据,更不是因为什么“好感度突破临界点”。
她只是……想吃。
想吃得自在,想活得舒服,想在长生路上,也能蹲在田埂上嗦一口热乎的。
“白芷!”她突然喊,“用铜镜右眼,开美妆抗干扰滤镜!”
白芷立刻抬手,铜镜右眼投出一层淡粉色光膜,像滤镜一样罩住全场。那些滚动的订单文字开始模糊,台上的“姜小芽”动作也慢了一拍。
“墨言!”姜小芽又吼,“你不是有泡面战神限定皮肤吗?穿上!去吸引它注意力!”
墨言一愣,低头看自己袖口的二维码,手指在上面点了两下。下一秒,他身上浮现出一套红黄配色的战甲,背后还飘着一串泡面图标,连剑匣都变成了巨型泡面桶造型。
“这……不太合适……”他耳尖发红,但还是抬脚往前走。
“别废话!它现在认‘仪式感’!你越中二,它越感兴趣!”姜小芽催他,“快去跳个舞!唱个主题曲都行!”
墨言咬牙,抽出剑,在空中划出“欢迎光临螺蛳粉信用卡”的字样,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极小的声音哼起一段旋律:“辣条配泡面,爱情会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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